231 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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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锦安刚把车开到别墅门前时,意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没有熄火,直接推开车门出来。
“南南。”
他笑着过来,语气调侃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所以来找我?”
男人的语气玩笑,乔南却半点玩笑的心思都没有。她越过郁锦安的肩膀,跑到他的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往里面找寻。
她的行为怪异,郁锦安扬起的嘴角一点点收拢,“怎么了?”
“明宝有没有来找你?”
突然被她这样一问,郁锦安不禁怔住。他惊讶的表情清晰落在乔南眼底,顿时让她一颗心沉到谷底。
“没有,明宝没有来找我。”郁锦安抓着乔南的手腕,声音不自觉紧绷起来,“明宝出了什么事?”
深吸口气,乔南眼底的希望慢慢破灭,“他不见了。”
不见了?!
开车赶到幼儿园时,外面已经有警车。发现明宝不见,并且把整个幼儿园都找寻之后,园方立刻通知警察。
明腾赶到的时间,比较早一些。郁锦安带着乔南进去时,他已经到了,正在听幼儿园老师的陈述。
班主任老师吓得白了脸,陪明宝在院子里的玩的老师更是吓得一个劲哭,连同幼儿园的园长都吓傻了。
孩子从幼儿园不见的,他们园需要付的责任那可是相当的大啊!
明腾坐在椅子里,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老师们的叙述令他不断蹙起眉,“所以你吧我儿子,独自留在前院玩?”
“明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当值老师立刻解释,道:“我就去了一趟洗手间,前后五分钟都没有。”
“呵呵。”
明腾忽然勾起唇,眼底的神情骤然凛冽,“那我问你,明宝呢?他在哪里?我儿子在哪里?”
“这个,这个。”当值老师又被吓哭,缩在边上不敢说话。
出事孩子家长的心情可以理解,警察安抚明腾几句话后,把幼儿园所有涉及这件事的人员一一做了笔录。
这种时候,无论乔南心里有多么着急,她都不能多说一句话。因为从法律角度和大家的认知中,只有明腾才是明宝的父亲。
幼儿园大门前的监控被调取出来,按照老师提供的时间段,拍摄到的画面中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明宝从大门出去的影像。
“还有别的门吗?”警察问。
园长立刻点头,“有,还有后门。不过我们现在不开放后门,所以加了锁。”
“带我们去看看。”
“好。”
不少人跟去后园查看,乔南双拳紧握站在原地,手脚慢慢泛起寒意。
明宝竟然从幼儿园偷偷跑走?
郁锦安站在保安室,又把刚刚的监控录像看了一遍,从美国画面上看确实没有什么可疑。
他又走到大门前,目光缓缓下移,忽然发现大门边上还有道很不起眼的小门。
“这是什么?”郁锦安蹙起眉。
保安撇了眼他手指的地方,答道:“这是扇小窗,平时家长给孩子们送什么东西,都从这里传递。”
明腾站在不远处,见他们目光都锁向那扇小门,深邃的眼眸不禁动了动。
警察们从后园回来后,立刻也被那道小门吸引注意力,再次问过当时陪着明宝的老师后,基本得出结论。
当时午休前,曾有一位家长过来送东西,之后这扇小门酒没有锁上。这种高度的门对于成年人来说不可能逾越,但对于明宝这么小又骨骼柔软的孩子来说,却能很容易的爬出去。
所以初步判定,明宝应该是从这里离开幼儿园。
这个推断对于乔南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明宝真的跑出去了,真的一个人跑走了!
不多时候,一行人回到明家别墅。秦澜刚吩咐佣人把晚饭准备好,看到进来这些人中还有警察,不禁愣住,“怎么回事?”
明腾走在最前面,脸色极其难看。郁锦安握着乔南的手,跟在他身后进来。
“锦安,小南,你们也来了?”
明腾安排佣人带着警察上去楼上儿童房,方便调查取证。
“总监,明宝有没有回来过?”乔南声音颤抖的问,其实她自己清楚,这句话根本没有开口的必要。只是她是个母亲,无法放弃一丝希望。
“没有啊。”
秦澜摇摇头,看到大家的神色,又见到那些警察,忽然张大了嘴巴,“九宝不会是……”
乔南紧紧咬着唇,一点点低下头。
秦澜又把目光落向郁锦安,追问道:“告诉我,明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男人双手插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明宝一个人离开幼儿园,不知去向。”
“什么?!”秦澜大惊失色,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
站在楼梯口的明腾,始终微微垂着脸,没有说话。楼上有警察询问佣人的说话声,他不时的抬起头,眉心轻皱一下,很快又平复下来。
郁锦安盯着明腾的表情,深棕色瞳仁渐渐沉寂。虽然说明腾表现出来的神情,并不能让人觉得异常,但他却总是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整个过程中,明腾对于孩子的失踪都表现出震惊,愤怒,担忧和着急。
微微缺少一样,那就是慌乱。
郁锦安嘴角轻挽,看到明腾抽出一支烟点上,手里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任何慌张的模样。
哪怕是他,这会双手都还在微微发抖,可是明腾却没有这样的表现。
好像这一切,他早有预料,全然看不到惊惶失措的那种无助感觉。
不久,郁锦安带着乔南离开,他们继续留在明家,没有任何作用。
黑色跑车停在别墅门前,郁锦安将车熄火后,拉着车里的人走下来。
她的掌心很冰很冷,郁锦安眉头不自觉皱起,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
滴!
按下密码锁,郁锦安推开门进去,同时也把身边的人带进去。这一路上,乔南都十分安静,几乎没有说过话。
她的目光似乎没有焦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不过唇色却苍白如纸。
“郁先生,您回来了。”钟点工阿姨听到开门声,立刻迎出来,意外看到他身边还有乔南,“哎呀,乔小姐也来了。”
乔南眼神木纳,对于阿姨的亲热招呼,置若罔闻。
男人拉过她的手,径直将她带到沙发里坐下,然后走到阿姨面前,道:“您晚饭做的简单些吧。”
“好,”阿姨忙点头,看到乔南那副模样后,又不放心的问,“郁先生,你们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郁锦安垂下脸,没有回答。阿姨识分寸,自然不会再问,立刻走进厨房准备晚饭,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不多时候,阿姨煮好晚饭出来,看到沙发里那两人动夜没动,依旧坐在原位,甚至连客厅的灯都没打开。
“哎。”
阿姨轻叹一声,打开落地灯后,又端来两杯温水放在他们面前。
“郁先生,我先走了。”
沙发里的男人点了点头,阿姨拿起包,转身出去,并且将大门关好。
客厅中的光线柔和,郁锦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许久后才站起身,走到乔南面前。
“要不要喝点水?”
乔南没有给予他回应,依旧坐在沙发里,眼眶一片红润。他弯下腰,蹲在她面前,双手轻轻拢住她的肩膀,道:“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说话间,乔南一把甩开郁锦安的手,眼睛紧紧盯着茶几上的手机,“我要等电话,说不定明宝会给我打电话。”
说话间,她好像想起什么,一把扯住郁锦安的胳膊,“对了,还有你的电话,又没有把音量开到最大?明宝背过你的号码,说不定他会打给你。”
“手机呢?你的手机呢?”
她焦躁的瞪大眼睛,郁锦安立刻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递到她的面前,“这里。”
一把夺过手机,乔南立刻将郁锦安的这部手机同她的那部,并排放在茶几上。
“好了,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乔南摇头,“我不想吃。”
男人眉头紧锁,不由分说将她拽到餐桌前,按住肩膀让她坐下。
把阿姨做好的晚饭加热一下,郁锦安端出来摆在桌上,又把碗筷放到乔南面前,“可以吃了。”
饭菜依旧还是阿姨的水准,不过郁锦安尝不出什么味道。他只是机械的抬起筷子,把菜和饭塞进嘴里。
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寻找儿子,这是郁锦安心底的声音。
身边的人一直都没动过,任由热气腾腾的饭菜变冷。郁锦安不想逼迫她,只好把碗筷还有剩菜收走。
厨房中亮着橘黄色的灯带,郁锦安站在厨台前,愣愣的发着呆。外面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明宝会在哪里?有没有吃过晚饭?
短暂的失神之后,郁锦安很快恢复心情。他不能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他必须保持时刻头脑清醒,不能被情绪左右。
打开柜门,拿出一个搪瓷小锅,他接好水以后放在火上,着手煮面。
乔南不肯吃饭,他就只好给她煮一碗面。家里只有方便面,他按照以前的做法,很快煮好一盘炒面。
最后淋上几滴橄榄油,香气四溢的炒面就出锅。当郁锦安端着盘子放在乔南面前时,她呆滞的眼球才缓缓转动了下。
“你……”
说话的声音沙哑,乔南盯着面前的这盘炒面,心底某处蓦然泛起一阵酸楚。
似乎很多不愿意回想的画面,一幕幕都重新浮现在眼前。
“听话,吃一点。”把筷子塞到她的手里,郁锦安声音低沉道:“我们是明宝的爸爸妈妈,我们不能垮了,要不然明宝会很伤心。”
眼前腾起一片水雾,乔南低下头,握紧手中的筷子,开始低头吃面。
方便面变身炒面,乔南吸了吸鼻子,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方便面吃法,以后一定要学会做给明宝吃。
虽然没有饥饿感,但乔南还是把整份面都吃完。她不想需要找儿子的时候,她却失去力气,帮不上忙。
眼见她把面都吃光,郁锦安紧蹙的眉头才慢慢松开。
把碗筷拿进厨房,郁锦安清洗干净。等他出来时,手还没擦干,就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响。
几乎在手机响起的那刻,乔南已经大步奔向茶几,并且双腿跪在地毯上。她瞪着自己那部屏幕亮起的手机,下意识看向身后的男人。
郁锦安走到她的身边蹲下,用掌心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把电话接起来。
深吸口气后,乔南手指颤抖的拿起手机,滑开屏幕后把电话接通。
“喂?”
“小姐您好,我们近期推出一套限量纪念币,请问您有这方面的兴趣吗?”
啪!
乔南狠狠挂断电话,脸上的期待转瞬被失落取代。她单手把手机丢在桌上,双手捂住脸。
“为什么明宝会一个人跑走?”
她的整张脸都埋在掌心里,说话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郁锦安眉头再度蹙起,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按道理来讲,明宝不可能独自跑出幼儿园!
“都是我的错。”
乔南眼眶一片湿润,哽咽道:“孩子一定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常行为。”
闻言,郁锦安深棕色瞳仁忽的一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最该负责人的就是他!
是他和明腾打架,又把孩子的事情曝光出来,难道真是因为这样,所以孩子才会离开?
客厅一角还堆放着不少玩具汽车,郁锦安起身走过去,随手拿起一辆托在掌心,性感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郁锦安,你说明宝会不会……”
乔南嘴唇哆嗦着,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男人起身走回来,手里还握着那辆白色汽车坐在乔南身边,道:“不会,明宝那么聪明,他一定不会有事!你要对我们的儿子有信心!”
眼前腾起一片氤氲,乔南咬着唇瓣,只觉得酸涩难抑。她当然相信儿子,只不过他才五岁,还不能够应对这个复杂的社会。
“我先去洗个澡。”
郁锦安站起身,话音落下就大步上了楼。
推开卧室门,男人进去后将门关上,深棕色瞳仁中不其然闪过一阵晶莹。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明宝是在洗手间,小小的他因为拉链拉不开,急得差点哭出来。
后来知道他是明腾的儿子,他总是各种不待见他。每次他缠着自己想要一起玩的时候,他总是无情的拒绝。
如今回想起来,郁锦安只觉得呼吸困难。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肯多陪陪他呢?
儿子,爸爸对不起。
洗过澡以后,郁锦安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下来。他走到沙发前一看,发现乔南怀里搂着那辆白色遥控汽车,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他没敢叫醒她,也没有给她挪地方,生怕把她吵醒。这种时候,能睡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他拿来一条毛毯盖在她的身上,并且将室内中央空调的温度调整合适。
转身坐在沙发另外一侧,郁锦安拿起笔记本电脑,把从幼儿园拷贝回来的监控视屏反复查看。
虽然最终结果认定为,明宝从那扇小门出去,但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幼儿园后门长期有锁,明宝不肯能打开后门,而大门那天有人看守,但值班的人打了一会儿瞌睡。大门没有打开的痕迹,明宝顺着没有锁上的小门爬出去。
可是为什么呢?
明宝为何要从幼儿园跑出去?他在幼儿园一直都表现的很乖,行为为什么突然变化?
再说起来,如果真是明宝有意想要逃离幼儿园,那么从他不睡午觉开始,到留在院子里玩,直到他从小门跑走,这系列的行为非常缜密。
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显然不太可能。
郁锦安单手抚着下颚,反复倒带观察监控画面,他心底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警车开出别墅,两扇大门缓缓合上。明腾站在窗前,把手里的那根烟吸完以后,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屏幕显示有两通未接电话,他滑开屏幕后,将号码回拨,“什么事?”
“明总,小少爷一直哭,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
电话那端的人如此汇报,明腾瞥眼墙上的时钟,压低声音道:“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明腾拿起车钥匙,驾车离开别墅。
秦澜安顿好明峰下楼,恰好看到开出别墅的车子,“明腾出去了吗?”
“是的。”佣人点点头。
“他去哪里?”
“少爷没说。”
轻轻叹了口气,秦澜没有继续追问。明宝找不到,所有人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明腾恐怕又出去寻找孩子了吧。
不多时候,车子停在郊区的一处别墅前。明腾锁好车后,谨慎的观察下四周,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推门进去。
“爸爸。”
坐在沙发里哭鼻子的小家伙,看到出现的明腾立刻跑过去,害怕的哭道,“爸爸,我要回家。”
明腾弯腰把他抱起来,抬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九宝,这里就是家啊。”
“不是,”明宝坚定的摇摇头,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周围几个男人,委屈的撇嘴,“这里不是家,那些叔叔都好可怕,明宝想要回家。”
“乖,不怕。”明腾轻拍他的后背,柔声道:“那些叔叔都是保护九宝的,九宝不用怕。”
孩子还小,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自然无法接受,并且心生恐惧。他伸手抱住明腾的脖子,道:“九宝想要乔老师。”
明腾脸色一变,但还是隐忍没有发作,“肚子饿了吗?爸爸带你去吃饭好么?”
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明宝委屈的点点头,任由明腾抱着走进餐厅。
桌上有从餐厅打包送来的饭菜,口味都是明宝喜欢的。明腾加热以后,抱着怀里的孩子一起吃。
明宝胃口倒是不错,晚饭没少吃。
用过晚饭后,明腾把孩子抱上楼。浴缸放满水后,坐在浴缸边给他洗澡。
原本哭闹的明宝,因为明腾的到来变的安静下来。洗过澡吹干头发,明腾又把孩子抱上床。
“爸爸,你不要走好么?”
明宝眼眶湿润的缩在床里,看着明腾哀求道:“九宝害怕,九宝不要爸爸走。”
明腾怔了下,轻轻将他揽入怀中,“好,爸爸不走。”
大概刚刚闹的太厉害,这会儿安静下来,明宝很快睡着。明腾侧身靠在床头,望着他睡着以后还紧紧攥着自己衣摆的小手,心底的滋味复杂。
扣扣!
有人敲门,明腾瞥眼床上的小人,慢慢的把他紧攥的小手松开,然后才站起身出去。
“明总。”
助理站在卧室外,看到出来的男人立刻上前,“您让我准备的东西,后天早上就可以拿到。”
“很好。”
明腾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替我预订两张后天早上的机票。”
“是,我明白。”
助理很快离开,明腾稍微站了站,转身回到卧室。
明宝似乎睡得不踏实,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明腾坐在床边,掌心落在他肩膀轻拍,他才渐渐睡得安稳。
窗外夜色静谧,明腾深邃的眼眸落在明宝脸上,神情一点点沉寂下来。
他要把明宝带走,远离这里。
后半夜的时候,明宝有些发烧。明腾不敢带他去医院,只好吩咐保镖从药店买药回来。
把药喂给明宝服下后,直到天蒙蒙亮时,他的体温才恢复正常。
明腾重重松口气,拉高被子给孩子盖好,拿起车钥匙走出卧室。
曾经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再度缠绕上乔南。她的梦里一片漆黑,只有一张张陌生的脸庞闪过。
年幼的她,哭泣、挣扎、叫喊,换来的却是一次次被打。
冒着火星的烟头落在她的脚踝,那种痛彻心扉的恐惧,一下子使得乔南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扑通扑通!
耳边响起激烈的心跳声,乔南惊恐的眼眸中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庞。
郁锦安张开双臂,轻轻将她纳入怀中,“别怕,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怎么知道?”乔南说话的声音沙哑。
郁锦安叹口气,道:“你哭了。”
乔南心尖缩了缩,不自觉伸手圈住他的腰,“我又梦到小时候了,我被那些人拐带,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总是打我,一直不许我找妈妈……”
对于童年那段往事,乔南平时几乎绝口不提。此时听到她的只言片语,郁锦安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揪紧,一抽一抽的疼。
他低下头,薄唇落在她的额头轻吻,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明宝经受这一切。”
乔南动了动嘴,眼眶内蓄满泪水。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她经历的那一切惨痛,绝对不能再次发生在她儿子身上!
“过来,看看这个。”
郁锦安似乎有什么发现,乔南掀开被子下来,跟他走到餐桌前。
“这是幼儿园的监控录像,我昨晚反复看过三遍。”郁锦安滑动鼠标,把录像倒带回去,“你看这里,看到什么?”
画面被重复播放,乔南静下心来,忽然眼前一亮,“时间不对,这里少了两分钟。”
“是的。”郁锦安点点头,道:“我刚才让人去查过,昨天中午一点左右的时候,幼儿园所在的那条街道曾经出现短暂的停电现象。只不过线路很快修好,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所以因为停电没有拍到画面的那两分钟,极其关键。”顺着这个思路,乔南很快往下思考,“你还有什么发现?”
“目前还没有。”郁锦安关掉录像视频后,眼眸轻眯起来,“不过明宝突然失踪,情况太过诡异。如果不是孩子偷偷跑走的呢?”
“明宝在这里不会认识很多人,平时熟悉的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乔南接着郁锦安的话继续说,“昨天幼儿园的老师和保安都说,没有听到孩子的哭闹声,那就说明,明宝没有出现情绪上的波动,所以……”
乔南抬起脸,“所以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带走明宝,那就一定是他非常熟悉和非常信赖的人。”
“说的很好。”郁锦安认同乔南的观点。
乔南黑亮的眼眸咻的划过一片厉色,“如果这样说起来,可以把明宝悄无声息带走的人,只有……”
那个名字她曾经怀疑过,但真的不想承认。
郁锦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周妈就被叫起来。简单收拾两件衣服,明腾便带她离开明家。
等到踏进这套陌生的别墅,周妈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明先生,这是什么地方?”
明腾没有回答,直接带着周妈上楼。
轻轻推开卧室门,周妈狐疑的随着明腾往里走,直到看见还在熟睡的明宝。
“天哪!”
周妈一把捂住嘴巴,震惊不已,“小少爷怎么在这里?他不是从幼儿园走丢了吗?”
明腾瞥眼还在睡觉的明宝,回过头瞪着周妈说道:“这里有人供应吃喝,你主要的任务就是带好九宝,别让他哭闹,让他按时吃饭睡觉。”
“明先生,既然小少爷没有走丢,那您为什么……”
“周妈!”
男人沉下脸,打断周妈的疑问,“我再说一遍,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九宝,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周妈抿起唇,不得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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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
他笑着过来,语气调侃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所以来找我?”
男人的语气玩笑,乔南却半点玩笑的心思都没有。她越过郁锦安的肩膀,跑到他的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往里面找寻。
她的行为怪异,郁锦安扬起的嘴角一点点收拢,“怎么了?”
“明宝有没有来找你?”
突然被她这样一问,郁锦安不禁怔住。他惊讶的表情清晰落在乔南眼底,顿时让她一颗心沉到谷底。
“没有,明宝没有来找我。”郁锦安抓着乔南的手腕,声音不自觉紧绷起来,“明宝出了什么事?”
深吸口气,乔南眼底的希望慢慢破灭,“他不见了。”
不见了?!
开车赶到幼儿园时,外面已经有警车。发现明宝不见,并且把整个幼儿园都找寻之后,园方立刻通知警察。
明腾赶到的时间,比较早一些。郁锦安带着乔南进去时,他已经到了,正在听幼儿园老师的陈述。
班主任老师吓得白了脸,陪明宝在院子里的玩的老师更是吓得一个劲哭,连同幼儿园的园长都吓傻了。
孩子从幼儿园不见的,他们园需要付的责任那可是相当的大啊!
明腾坐在椅子里,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老师们的叙述令他不断蹙起眉,“所以你吧我儿子,独自留在前院玩?”
“明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当值老师立刻解释,道:“我就去了一趟洗手间,前后五分钟都没有。”
“呵呵。”
明腾忽然勾起唇,眼底的神情骤然凛冽,“那我问你,明宝呢?他在哪里?我儿子在哪里?”
“这个,这个。”当值老师又被吓哭,缩在边上不敢说话。
出事孩子家长的心情可以理解,警察安抚明腾几句话后,把幼儿园所有涉及这件事的人员一一做了笔录。
这种时候,无论乔南心里有多么着急,她都不能多说一句话。因为从法律角度和大家的认知中,只有明腾才是明宝的父亲。
幼儿园大门前的监控被调取出来,按照老师提供的时间段,拍摄到的画面中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明宝从大门出去的影像。
“还有别的门吗?”警察问。
园长立刻点头,“有,还有后门。不过我们现在不开放后门,所以加了锁。”
“带我们去看看。”
“好。”
不少人跟去后园查看,乔南双拳紧握站在原地,手脚慢慢泛起寒意。
明宝竟然从幼儿园偷偷跑走?
郁锦安站在保安室,又把刚刚的监控录像看了一遍,从美国画面上看确实没有什么可疑。
他又走到大门前,目光缓缓下移,忽然发现大门边上还有道很不起眼的小门。
“这是什么?”郁锦安蹙起眉。
保安撇了眼他手指的地方,答道:“这是扇小窗,平时家长给孩子们送什么东西,都从这里传递。”
明腾站在不远处,见他们目光都锁向那扇小门,深邃的眼眸不禁动了动。
警察们从后园回来后,立刻也被那道小门吸引注意力,再次问过当时陪着明宝的老师后,基本得出结论。
当时午休前,曾有一位家长过来送东西,之后这扇小门酒没有锁上。这种高度的门对于成年人来说不可能逾越,但对于明宝这么小又骨骼柔软的孩子来说,却能很容易的爬出去。
所以初步判定,明宝应该是从这里离开幼儿园。
这个推断对于乔南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明宝真的跑出去了,真的一个人跑走了!
不多时候,一行人回到明家别墅。秦澜刚吩咐佣人把晚饭准备好,看到进来这些人中还有警察,不禁愣住,“怎么回事?”
明腾走在最前面,脸色极其难看。郁锦安握着乔南的手,跟在他身后进来。
“锦安,小南,你们也来了?”
明腾安排佣人带着警察上去楼上儿童房,方便调查取证。
“总监,明宝有没有回来过?”乔南声音颤抖的问,其实她自己清楚,这句话根本没有开口的必要。只是她是个母亲,无法放弃一丝希望。
“没有啊。”
秦澜摇摇头,看到大家的神色,又见到那些警察,忽然张大了嘴巴,“九宝不会是……”
乔南紧紧咬着唇,一点点低下头。
秦澜又把目光落向郁锦安,追问道:“告诉我,明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男人双手插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明宝一个人离开幼儿园,不知去向。”
“什么?!”秦澜大惊失色,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
站在楼梯口的明腾,始终微微垂着脸,没有说话。楼上有警察询问佣人的说话声,他不时的抬起头,眉心轻皱一下,很快又平复下来。
郁锦安盯着明腾的表情,深棕色瞳仁渐渐沉寂。虽然说明腾表现出来的神情,并不能让人觉得异常,但他却总是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整个过程中,明腾对于孩子的失踪都表现出震惊,愤怒,担忧和着急。
微微缺少一样,那就是慌乱。
郁锦安嘴角轻挽,看到明腾抽出一支烟点上,手里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任何慌张的模样。
哪怕是他,这会双手都还在微微发抖,可是明腾却没有这样的表现。
好像这一切,他早有预料,全然看不到惊惶失措的那种无助感觉。
不久,郁锦安带着乔南离开,他们继续留在明家,没有任何作用。
黑色跑车停在别墅门前,郁锦安将车熄火后,拉着车里的人走下来。
她的掌心很冰很冷,郁锦安眉头不自觉皱起,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
滴!
按下密码锁,郁锦安推开门进去,同时也把身边的人带进去。这一路上,乔南都十分安静,几乎没有说过话。
她的目光似乎没有焦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不过唇色却苍白如纸。
“郁先生,您回来了。”钟点工阿姨听到开门声,立刻迎出来,意外看到他身边还有乔南,“哎呀,乔小姐也来了。”
乔南眼神木纳,对于阿姨的亲热招呼,置若罔闻。
男人拉过她的手,径直将她带到沙发里坐下,然后走到阿姨面前,道:“您晚饭做的简单些吧。”
“好,”阿姨忙点头,看到乔南那副模样后,又不放心的问,“郁先生,你们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郁锦安垂下脸,没有回答。阿姨识分寸,自然不会再问,立刻走进厨房准备晚饭,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不多时候,阿姨煮好晚饭出来,看到沙发里那两人动夜没动,依旧坐在原位,甚至连客厅的灯都没打开。
“哎。”
阿姨轻叹一声,打开落地灯后,又端来两杯温水放在他们面前。
“郁先生,我先走了。”
沙发里的男人点了点头,阿姨拿起包,转身出去,并且将大门关好。
客厅中的光线柔和,郁锦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许久后才站起身,走到乔南面前。
“要不要喝点水?”
乔南没有给予他回应,依旧坐在沙发里,眼眶一片红润。他弯下腰,蹲在她面前,双手轻轻拢住她的肩膀,道:“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说话间,乔南一把甩开郁锦安的手,眼睛紧紧盯着茶几上的手机,“我要等电话,说不定明宝会给我打电话。”
说话间,她好像想起什么,一把扯住郁锦安的胳膊,“对了,还有你的电话,又没有把音量开到最大?明宝背过你的号码,说不定他会打给你。”
“手机呢?你的手机呢?”
她焦躁的瞪大眼睛,郁锦安立刻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递到她的面前,“这里。”
一把夺过手机,乔南立刻将郁锦安的这部手机同她的那部,并排放在茶几上。
“好了,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乔南摇头,“我不想吃。”
男人眉头紧锁,不由分说将她拽到餐桌前,按住肩膀让她坐下。
把阿姨做好的晚饭加热一下,郁锦安端出来摆在桌上,又把碗筷放到乔南面前,“可以吃了。”
饭菜依旧还是阿姨的水准,不过郁锦安尝不出什么味道。他只是机械的抬起筷子,把菜和饭塞进嘴里。
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寻找儿子,这是郁锦安心底的声音。
身边的人一直都没动过,任由热气腾腾的饭菜变冷。郁锦安不想逼迫她,只好把碗筷还有剩菜收走。
厨房中亮着橘黄色的灯带,郁锦安站在厨台前,愣愣的发着呆。外面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明宝会在哪里?有没有吃过晚饭?
短暂的失神之后,郁锦安很快恢复心情。他不能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他必须保持时刻头脑清醒,不能被情绪左右。
打开柜门,拿出一个搪瓷小锅,他接好水以后放在火上,着手煮面。
乔南不肯吃饭,他就只好给她煮一碗面。家里只有方便面,他按照以前的做法,很快煮好一盘炒面。
最后淋上几滴橄榄油,香气四溢的炒面就出锅。当郁锦安端着盘子放在乔南面前时,她呆滞的眼球才缓缓转动了下。
“你……”
说话的声音沙哑,乔南盯着面前的这盘炒面,心底某处蓦然泛起一阵酸楚。
似乎很多不愿意回想的画面,一幕幕都重新浮现在眼前。
“听话,吃一点。”把筷子塞到她的手里,郁锦安声音低沉道:“我们是明宝的爸爸妈妈,我们不能垮了,要不然明宝会很伤心。”
眼前腾起一片水雾,乔南低下头,握紧手中的筷子,开始低头吃面。
方便面变身炒面,乔南吸了吸鼻子,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方便面吃法,以后一定要学会做给明宝吃。
虽然没有饥饿感,但乔南还是把整份面都吃完。她不想需要找儿子的时候,她却失去力气,帮不上忙。
眼见她把面都吃光,郁锦安紧蹙的眉头才慢慢松开。
把碗筷拿进厨房,郁锦安清洗干净。等他出来时,手还没擦干,就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响。
几乎在手机响起的那刻,乔南已经大步奔向茶几,并且双腿跪在地毯上。她瞪着自己那部屏幕亮起的手机,下意识看向身后的男人。
郁锦安走到她的身边蹲下,用掌心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把电话接起来。
深吸口气后,乔南手指颤抖的拿起手机,滑开屏幕后把电话接通。
“喂?”
“小姐您好,我们近期推出一套限量纪念币,请问您有这方面的兴趣吗?”
啪!
乔南狠狠挂断电话,脸上的期待转瞬被失落取代。她单手把手机丢在桌上,双手捂住脸。
“为什么明宝会一个人跑走?”
她的整张脸都埋在掌心里,说话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郁锦安眉头再度蹙起,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按道理来讲,明宝不可能独自跑出幼儿园!
“都是我的错。”
乔南眼眶一片湿润,哽咽道:“孩子一定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常行为。”
闻言,郁锦安深棕色瞳仁忽的一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最该负责人的就是他!
是他和明腾打架,又把孩子的事情曝光出来,难道真是因为这样,所以孩子才会离开?
客厅一角还堆放着不少玩具汽车,郁锦安起身走过去,随手拿起一辆托在掌心,性感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郁锦安,你说明宝会不会……”
乔南嘴唇哆嗦着,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男人起身走回来,手里还握着那辆白色汽车坐在乔南身边,道:“不会,明宝那么聪明,他一定不会有事!你要对我们的儿子有信心!”
眼前腾起一片氤氲,乔南咬着唇瓣,只觉得酸涩难抑。她当然相信儿子,只不过他才五岁,还不能够应对这个复杂的社会。
“我先去洗个澡。”
郁锦安站起身,话音落下就大步上了楼。
推开卧室门,男人进去后将门关上,深棕色瞳仁中不其然闪过一阵晶莹。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明宝是在洗手间,小小的他因为拉链拉不开,急得差点哭出来。
后来知道他是明腾的儿子,他总是各种不待见他。每次他缠着自己想要一起玩的时候,他总是无情的拒绝。
如今回想起来,郁锦安只觉得呼吸困难。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肯多陪陪他呢?
儿子,爸爸对不起。
洗过澡以后,郁锦安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下来。他走到沙发前一看,发现乔南怀里搂着那辆白色遥控汽车,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他没敢叫醒她,也没有给她挪地方,生怕把她吵醒。这种时候,能睡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他拿来一条毛毯盖在她的身上,并且将室内中央空调的温度调整合适。
转身坐在沙发另外一侧,郁锦安拿起笔记本电脑,把从幼儿园拷贝回来的监控视屏反复查看。
虽然最终结果认定为,明宝从那扇小门出去,但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幼儿园后门长期有锁,明宝不肯能打开后门,而大门那天有人看守,但值班的人打了一会儿瞌睡。大门没有打开的痕迹,明宝顺着没有锁上的小门爬出去。
可是为什么呢?
明宝为何要从幼儿园跑出去?他在幼儿园一直都表现的很乖,行为为什么突然变化?
再说起来,如果真是明宝有意想要逃离幼儿园,那么从他不睡午觉开始,到留在院子里玩,直到他从小门跑走,这系列的行为非常缜密。
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显然不太可能。
郁锦安单手抚着下颚,反复倒带观察监控画面,他心底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警车开出别墅,两扇大门缓缓合上。明腾站在窗前,把手里的那根烟吸完以后,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屏幕显示有两通未接电话,他滑开屏幕后,将号码回拨,“什么事?”
“明总,小少爷一直哭,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
电话那端的人如此汇报,明腾瞥眼墙上的时钟,压低声音道:“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明腾拿起车钥匙,驾车离开别墅。
秦澜安顿好明峰下楼,恰好看到开出别墅的车子,“明腾出去了吗?”
“是的。”佣人点点头。
“他去哪里?”
“少爷没说。”
轻轻叹了口气,秦澜没有继续追问。明宝找不到,所有人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明腾恐怕又出去寻找孩子了吧。
不多时候,车子停在郊区的一处别墅前。明腾锁好车后,谨慎的观察下四周,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推门进去。
“爸爸。”
坐在沙发里哭鼻子的小家伙,看到出现的明腾立刻跑过去,害怕的哭道,“爸爸,我要回家。”
明腾弯腰把他抱起来,抬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九宝,这里就是家啊。”
“不是,”明宝坚定的摇摇头,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周围几个男人,委屈的撇嘴,“这里不是家,那些叔叔都好可怕,明宝想要回家。”
“乖,不怕。”明腾轻拍他的后背,柔声道:“那些叔叔都是保护九宝的,九宝不用怕。”
孩子还小,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自然无法接受,并且心生恐惧。他伸手抱住明腾的脖子,道:“九宝想要乔老师。”
明腾脸色一变,但还是隐忍没有发作,“肚子饿了吗?爸爸带你去吃饭好么?”
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明宝委屈的点点头,任由明腾抱着走进餐厅。
桌上有从餐厅打包送来的饭菜,口味都是明宝喜欢的。明腾加热以后,抱着怀里的孩子一起吃。
明宝胃口倒是不错,晚饭没少吃。
用过晚饭后,明腾把孩子抱上楼。浴缸放满水后,坐在浴缸边给他洗澡。
原本哭闹的明宝,因为明腾的到来变的安静下来。洗过澡吹干头发,明腾又把孩子抱上床。
“爸爸,你不要走好么?”
明宝眼眶湿润的缩在床里,看着明腾哀求道:“九宝害怕,九宝不要爸爸走。”
明腾怔了下,轻轻将他揽入怀中,“好,爸爸不走。”
大概刚刚闹的太厉害,这会儿安静下来,明宝很快睡着。明腾侧身靠在床头,望着他睡着以后还紧紧攥着自己衣摆的小手,心底的滋味复杂。
扣扣!
有人敲门,明腾瞥眼床上的小人,慢慢的把他紧攥的小手松开,然后才站起身出去。
“明总。”
助理站在卧室外,看到出来的男人立刻上前,“您让我准备的东西,后天早上就可以拿到。”
“很好。”
明腾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替我预订两张后天早上的机票。”
“是,我明白。”
助理很快离开,明腾稍微站了站,转身回到卧室。
明宝似乎睡得不踏实,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明腾坐在床边,掌心落在他肩膀轻拍,他才渐渐睡得安稳。
窗外夜色静谧,明腾深邃的眼眸落在明宝脸上,神情一点点沉寂下来。
他要把明宝带走,远离这里。
后半夜的时候,明宝有些发烧。明腾不敢带他去医院,只好吩咐保镖从药店买药回来。
把药喂给明宝服下后,直到天蒙蒙亮时,他的体温才恢复正常。
明腾重重松口气,拉高被子给孩子盖好,拿起车钥匙走出卧室。
曾经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再度缠绕上乔南。她的梦里一片漆黑,只有一张张陌生的脸庞闪过。
年幼的她,哭泣、挣扎、叫喊,换来的却是一次次被打。
冒着火星的烟头落在她的脚踝,那种痛彻心扉的恐惧,一下子使得乔南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扑通扑通!
耳边响起激烈的心跳声,乔南惊恐的眼眸中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庞。
郁锦安张开双臂,轻轻将她纳入怀中,“别怕,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怎么知道?”乔南说话的声音沙哑。
郁锦安叹口气,道:“你哭了。”
乔南心尖缩了缩,不自觉伸手圈住他的腰,“我又梦到小时候了,我被那些人拐带,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总是打我,一直不许我找妈妈……”
对于童年那段往事,乔南平时几乎绝口不提。此时听到她的只言片语,郁锦安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揪紧,一抽一抽的疼。
他低下头,薄唇落在她的额头轻吻,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明宝经受这一切。”
乔南动了动嘴,眼眶内蓄满泪水。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她经历的那一切惨痛,绝对不能再次发生在她儿子身上!
“过来,看看这个。”
郁锦安似乎有什么发现,乔南掀开被子下来,跟他走到餐桌前。
“这是幼儿园的监控录像,我昨晚反复看过三遍。”郁锦安滑动鼠标,把录像倒带回去,“你看这里,看到什么?”
画面被重复播放,乔南静下心来,忽然眼前一亮,“时间不对,这里少了两分钟。”
“是的。”郁锦安点点头,道:“我刚才让人去查过,昨天中午一点左右的时候,幼儿园所在的那条街道曾经出现短暂的停电现象。只不过线路很快修好,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所以因为停电没有拍到画面的那两分钟,极其关键。”顺着这个思路,乔南很快往下思考,“你还有什么发现?”
“目前还没有。”郁锦安关掉录像视频后,眼眸轻眯起来,“不过明宝突然失踪,情况太过诡异。如果不是孩子偷偷跑走的呢?”
“明宝在这里不会认识很多人,平时熟悉的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乔南接着郁锦安的话继续说,“昨天幼儿园的老师和保安都说,没有听到孩子的哭闹声,那就说明,明宝没有出现情绪上的波动,所以……”
乔南抬起脸,“所以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带走明宝,那就一定是他非常熟悉和非常信赖的人。”
“说的很好。”郁锦安认同乔南的观点。
乔南黑亮的眼眸咻的划过一片厉色,“如果这样说起来,可以把明宝悄无声息带走的人,只有……”
那个名字她曾经怀疑过,但真的不想承认。
郁锦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周妈就被叫起来。简单收拾两件衣服,明腾便带她离开明家。
等到踏进这套陌生的别墅,周妈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明先生,这是什么地方?”
明腾没有回答,直接带着周妈上楼。
轻轻推开卧室门,周妈狐疑的随着明腾往里走,直到看见还在熟睡的明宝。
“天哪!”
周妈一把捂住嘴巴,震惊不已,“小少爷怎么在这里?他不是从幼儿园走丢了吗?”
明腾瞥眼还在睡觉的明宝,回过头瞪着周妈说道:“这里有人供应吃喝,你主要的任务就是带好九宝,别让他哭闹,让他按时吃饭睡觉。”
“明先生,既然小少爷没有走丢,那您为什么……”
“周妈!”
男人沉下脸,打断周妈的疑问,“我再说一遍,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九宝,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周妈抿起唇,不得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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