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小说网 > 撼情怒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天庭小主播我和女主播的那些事娱乐玩童西游之问道长生一符封仙六零小娇妻都市小世界变身咸鱼少女圣神传承

90小说网 www.90xiaoshuo.com,最快更新撼情怒最新章节!

    在梵府家仆护送下,方抵家门的梵瑟才想要进入大厅,即被冲出来的女仆水儿拦住。

    面色苍白的水儿推拉着她往门外走“小姐,您快回凤阳山!趁现在少爷们都不在,您快回去!”

    梵瑟不明究的停住她拉拖的脚步。

    “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了?才派人催她回家来,现在却又叫她回去?

    “老爷他”水兄回头望了大厅一眼,继而又转身急急的催促着她“您快走就是了。”

    “爹爹?”梵瑟愣了一会儿,摔开她的手,撩起裙摆奔向静寂无声的大厅。

    “小姐!”水儿跟在她后头,慌张的想将她拉回来。

    梵瑟的脚步停止在门内,杏眼恐慌地睁大,无法凝住焦距。

    不见任何奴仆的泓堂,碎玉裂瓷、倒椅破屏布满一地,梵孤鸿歪歪斜斜的惚坐在太师椅上,在疼痛中动弹不得地直冒汗,喘着气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锦贵的官服染了一身血湿。

    梵瑟大恸,掩着唇努力地换息了几次,才缓缓地跨出脚,步子不稳地走至他的面前,在他身边跪下。

    “爹爹是谁将您伤成这样?”她抖着声问,拿出手绢小心地拭去他嘴角的血丝。

    头不能转、身不能动的梵孤鸿两眼炯炯地望着她,费力地含咽下涌至喉间的瘀血。

    她那正炽的青春年华和倾人城国的面容,让他的心情既悲且痛。

    “你的兄长们不是人”他的眼揪着她“他们全是禽兽。”一定要告诉她,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哥哥们?”梵瑟怔怔地问,对老父眼底难掩的怨意无法理解。

    他硬扯着疼痛的嗓子“你快走,回盖聂的身边去!”三个儿子的功夫在盖聂之下,她唯有在盖聂的身边才能远离魔掌。

    “爹爹,瑟儿不明白。”梵瑟愈问愈心焦,沾血的手绢在她的掌心变得寒冷。

    梵孤鸿倾尽全力将原由吼出“那三个禽兽罔顾天伦,想将你据为己有!”

    他不能再纵容包庇,他梵孤鸿就只剩这么一个纯良的女儿了,拚了命他也不能把她交给那三个天地不容的逆子。

    梵瑟仿似被兜头淋下一桶冰水,浑身禁不住开始颤抖,惶怕的频频摇首。那几个她唤为兄长的人,怎么会是她听错了,还是早先盖聂的预料本就是对的?

    “他们还想杀了九宫门一门!梵天残送去纳采的酒有毒,他想毒死所有的人。”

    梵孤鸿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让女儿知道那些兄长们所要做的事。

    “不”她脸上血色尽失,迷茫又不知所措“他们怎么能?”那些人对她来说是比亲人还亲的人呀,他们怎么可以毒杀?

    “瑟儿!”梵孤鸿见她心乱如麻,想吼醒她的神智。

    梵瑟无神的眸子转向父亲,豆大的泪珠脱眶而出。她抚着胸反覆地吸气,求救地望着他。

    梵孤鸿眨着眼对她指示“不要慌,快派人去阻止你师父他们开坛饮酒。”

    等到九宫门的人全喝下了酒就真的迟了,他不能任那三个逆子就这样又残杀数百条人命。

    “丹儿!”梵瑟一回头,马上命另外一个婢女马上上凤阳山去通知。

    “奴婢这就去。”丹儿马上就跑出大厅。

    梵孤鸿又累又痛,在稍微松了心后,已经不听使唤的身子又软软的往椅下滑,梵瑟忙小心的将他扶稳坐正。一触及父亲,他脸上受痛的表情便让她心痛难忍,地强忍着泪,决心先处理一下父亲的伤,再带他一起回凤阳山。

    她轻柔地碰触他背后的伤处“爹爹,我先帮您疗伤。”

    “用不着了。”梵天残的声音在她开始疗伤之前就先传来。

    梵瑟的心抖了一下,惶惶地抬首望着站在门口的梵天残,下意识地握紧老父的双手寻求面对他的勇气。

    “二哥?”地想悄悄地移开父亲,但又拉他不动,只好用身子护在他面前。

    梵天残一手拎开她,对椅的梵孤鸿眯起了眼。

    “你不该太多嘴。”把事情全都抖出来,想破坏他们的大计?他就这么巴不得把瑟儿嫁给那个盖聂?

    梵瑟尚不明白梵天残的话意,梵天残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指点破了梵孤鸿的哑穴,让他这辈子再也不能多话。

    “爹爹!”梵瑟失声大叫,扑上前欲阻止,可惜已救不回梵孤鸿永远失去的声音。

    梵孤鸿在她的怀闭上眼,痛晕了过去。

    见了梵天残的行径,水儿站在大门外不停打颤,想开口又不敢开口,怕梵天残下一个开刀的对象就是她。但在见到梵瑟抱着老父落泪不已的模样后,她咬紧牙,鼓起勇气用性命赌一睹。

    “小姐丹儿她”水儿走至梵瑟的身后轻唤。

    梵瑟带泪地偏过脸“丹儿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水儿的表情这么害怕和失望?

    “丹儿一出府就被大少爷拿箭拿箭射瘸了腿。”水儿抽抽噎噎的低诉,断了梵瑟的希望“她没法子上凤阳山通报姑爷”梵瑟两腿一软,跪坐在地,昏茫的脑子想不出其他,直到梵天残的脚步声惊醒了她的思绪。她一抬首,竟看见梵天残正撩起了衣袖往水儿的方向走去。

    她急急的挡在水儿的面前阻止梵天残,并转头对水儿吩咐“水儿,你快从后门走!若不能上凤阳山就离开这,千万不要再回来!”这的每个人都要逃!连亲父都能下手了,他们还有谁不能杀?

    水儿整个人已经被吓傻了,无意识地点着头听从梵瑟的话往后头跑,但她才跑了两步,又赶紧退回梵瑟的身边。

    手上还拿着弓的梵天变从门外慢慢地踱了进来,一条腿上插了一箭的丹儿,也在他身后被一群家丁拖进大厅。

    “你也想少一条腿?”他又在弓上搭了一支箭,迅速将箭尖瞄准水儿。

    “住手!”梵瑟在梵天变将箭射出之前和水儿互换了位置,逼得梵天变收弓。

    “小小姐。”水儿两手抖得像风中落叶,拉着梵瑟的衣袖,小声的在她耳边道:“您得快让姑爷知道这事不然就”耳尖的梵天变扯出了一抹残笑,将手上的弓往后一扔,踱至护仆的梵瑟面前。

    “九宫门的人已全饮下毒酒,你派人去,也只是等着收尸。”算算时辰,九宫门的人早全死光了。

    梵瑟悚然大惊,花容失色地拉着水儿直往大门快跑,但身手更快的梵天变截住她的腰身,一手挥去水儿,强将她拉至怀。

    梵瑟挣扎地大叫“放开我!”她眼底闪着泪,挣不开这个将她真正的亲人与朋友们全推入地狱的男人。

    梵天变更是兴奋,看来梵瑟还不知九宫门的人除了外出的盖聂外全都已死,那么她就有利用价值了。

    他强硬地将怀的她转过身,抬起她绝美的脸蛋哄骗“你要救那班平民的话,我可以给你解乐。”

    她眨去眼眶的泪,怔愣地望着带着邪笑的梵天变。

    有解藥?他们还未把所有九宫门的人毒死?她还有机会救凤阳山上的人?

    她回过神来,伸手向他要“给我解藥!”还来得及!只要她快一点,就不会再发生任何遗憾。

    “只要你答应毁婚。”梵天变笑意盎然地对她开出条件。

    她猛地推开他大退一步,坚决地摇首。

    “我不毁婚!”她要嫁,她要嫁心爱的男人,她要嫁离这个地方!她等着嫁他已等了好久,他们已决定要厮守一辈子了。

    梵天变也不再拦阻她欲往凤阳山救人的脚步,优闲地抛下一句“那你就等着做寡妇吧。”

    他的话像把冷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房,她愣了半晌,无法想像失去盖聂的可能。失去了他,她要怎么活?

    “大哥,求你不要害盖聂、不要害九宫门把他们还给我!”梵瑟跪在梵天变的脚前掩面啜泣,求他把她快要失去的全还给她。

    梵天变蹲在她的身边,嗓音宛若春风“毁婚,亲口对盖聂说。”他要她亲口告诉盖聂这两个字,让盖聂知道心痛和失败的滋味是如何,让盖聂知道这些年来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要嫁他”她不毁婚,她才答应盖聂要和他过一辈子,她才对他说过,她是他一辈子的瑟儿“大哥让你眩”他执起她小巧的下巴“你要活的心上人,或是死的心上人?”

    梵瑟被他冰冷的指尖震醒,芳颊上缓缓流下两行热泪,泪湿了她和盖聂一起编织的瑰丽梦境,泪湿了她的未来。

    梵天变逼近她,抹去她脸上为盖聂所流且令他厌恶的泪,寒冬似的命令袭向她──“现在就作决定。”

    &&&

    “瑟儿?”

    在凤阳山半山腰等两名去除草的师弟,却不知师弟早就跑回去喝纳采酒的盖聂,正百般无聊地靠在树边,一阵微音让他警戒地站起朝山下眺望,打老远就见梵瑟和她的三名兄长骑着快马,一路奔驰上山。达达的马蹄声踏散了午间林子啾啾鸟鸣和风声,林子的气氛在瞬间变得冷清僵沉。他不解地望着面色如雪的梵瑟在下马后,低首不发一言的模样,更是不解她三位兄长脸上的那份得意。

    他防备地瞧了梵氏兄弟们一会儿,走上前欲牵梵瑟的小手时,梵天焰马上冲向前想阻止他,但被满面徐笑的梵天变一掌拦下了。梵天残轻推裹足不前的梵瑟走向前。

    一将梵瑟接到手上,盖聂忙抬起她的小脸,焦急的眸子在她的脸庞上搜寻。

    她脸上有些许尘沙,在抚去尘沙后,她本是白皙的小脸上还有着两道类似泪水的痕迹,而她的眼瞳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红肿。

    她哭过?

    扒聂的心火立即扫向三个带她来的男人,而后拉起她紧力握住的双手,轻分开她的手指,见她掌心有因力道过重而按出来的指印,她的手腕也有不属于他的掌痕印在上头。她在见到他后不说话本已经够反常了,他还发现,她居然在他的怀轻颤。

    扒聂将她拥在怀低下头问“怎么又回来了?”她才回去不久,就又变了个人似地回来,后头还有三名兄长彷佛在跟监,他们三个对她做了什么?

    聆听着他温暖的声音,梵瑟忍不住抱紧他,一再汲取他毫不保留的爱,不忍就要离开这名爱她的男子,也不舍割舍自己心底唯一的爱。她闭上眼,心底直想对威胁她的兄长们反悔,不愿开口打碎她的梦。

    可梦境再瑰丽,总是要醒的。

    梵天变挟带警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瑟儿。”

    梵瑟忍住快脱眶而出的泪,终于抬首面对忧心如焚的盖聂。

    “我回来是是要对你说一件事。”她忍不想抚去他纠紧眉心的冲动,试着别让他听出自己的哽咽。

    “什么事?”盖聂知道她全身正如绷紧的弓弦,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想稳下她的心,也想稳下自己杂乱的思绪。

    梵天变不容置疑地再对她命令“告诉他。”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他简直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盖聂那张冷漠的脸会有何变化。

    “我我要毁婚。”梵瑟咬着唇将话逸出口,在话出口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扯裂,再也不能聚拢。

    扒聂被她的话语震住了“什么?”

    第一句说出口后,梵瑟发觉,接下来的谎言不再像初时那么艰难。欺骗,原来是一件容易顺口的事,只要她把心撕毁,渐渐的,要骗自己也会变得简单。

    她望着盖聂,希望这名总是为她皱眉的男子能继续活下去,只要他能活着。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她茫然的再对他说一次“我不能嫁你。”

    “我不信”盖聂完全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紧握着她的手拉至胸前。“你回去前不是这么说的。你回梵府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

    一定是他们三个!他们三个到底把她怎么了?她的眼神不再明亮,也不再为他展露笑颜,她还把刚放在他心头上的话都撤了回去是他们三个威胁她的?他才不信这是出自她本身的意愿。

    梵瑟木然地摇首“没有”

    “对,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我们的瑟儿不嫁你!”梵天焰气焰高张地大笑,其他两人也很满意能听到她把这句话完整地送给他。

    扒聂听出了些端倪“你们的?”他们想把她从他身边抢走?

    “识相的就别再自讨没趣,死赖着多难看?”梵天残嘲讽着,边对梵瑟招手“瑟儿,回来。”

    梵瑟依依不舍地再看盖聂一眼,听话地离开盖聂的怀抱往回走。

    扒聂不敢置信地拉回她“瑟儿?”

    “盖聂,对不起就像他们说的,我不能嫁你。”她望着远处的三名兄长,喃喃地说出他们想听的话。

    “这是你的心愿?”盖聂扳过她的脸,望进她那双有如蒙上一层迷雾的大眼。

    她呐呐地开口“是的。你会答应我的心愿是不是?”

    “你撒谎”他心头掠过针镂般的痛楚,不断摇首否认她所说的一切。

    “我没有。”梵瑟感受到他的痛苦,闭上眼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因不舍而把说过的谎全部推翻。

    “你对我说过的话呢?你给过我的誓言和保证呢?”他一声一句地追问。

    他一直珍藏着她说过的每一个字,她的一言一行,他全深深的印在心底。他一直相信,同样深爱着他的她,不会对他说出谎言。

    梵瑟紧闭着眼,微弱地低语“把它忘了吧。”

    扒聂握紧她的双肩“看着我再说一次!”

    “只要你能活着,往后就把我梵瑟忘了,你要好好过下去。”她睁开眼眸,盯着他痛心的脸庞,一句句地叮咛。

    “你毁誓?”她说过只当他的瑟儿,而她现在却要他把她给忘了,一个人过下去?

    “我没”她差点脱口说出心中的话,又赶紧改口“我不得不。”

    扒聂的沆地一瞬间在她的话语毁灭殆尽,他紧守了数年的情爱,正从他的胸腔流浪而出,一点一滴的离他而去,而她已经变得遥远的眼眸,连一点让他挽回的馀地也不留。

    “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你也知道,我的爱,一生只有一人。”他激切地握紧她,几乎握痛了她。

    梵瑟吃痛地拧着眉心,却不挣扎,就这样任他发泄,任他说出会让她记住一辈子的话。

    “我知道。”他可以对全九宫门的人淡如水,只对她浓烈如酒。她当然知道他将她放在心底深爱,她当然知道他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之后,就不会更改。

    她的冷淡使盖聂几乎失去了理智“我的爱全给了你,你要我怎么忘?杀了我吗?

    还是把我的心挖出来?”

    梵瑟的泪迅即被他逼了出来,倾泪如雨。“不要,不要这样”她这么做就是要让他活着,他想让她失去他吗?

    扒聂首次看见她落泪,激动的情绪在她光莹的泪珠中沉静了下来。她的泪是为何而流?他一直都是只让她欢笑的,现在他竟然让她落泪?是他做得不够、爱得不深,还是他的爱令她痛苦,觉得非离开他不可?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望着她的泪,他冷静的问。

    “恨我吧,这样你就能再活下去,再爱别的女子,你就能忘了我。”要忘记一个人不容易,唯有恨,才能让人深刻地体会个中之痛,强迫自己遗忘。她愿选择这个方法,宁愿让他恨,也要他活着。

    扒聂看着她的眼神失去了暖意“恨你?”

    他的心正一处处地崩裂塌陷,心神集中在她的那个恨字上。从来不曾有过这念头的他,在听见这个字后,他觉得他已经不再是自己,彻底的被她改变。

    在一旁观看的梵天变为盖聂心灰意冷的眼神、不再意气飞扬的表情满心狂喜。能瞧见这一幕,畅快感源源不绝地盈满他的心胸,一吐数年来的闷气和挫丧。

    梵天变遵守对梵瑟之前的承诺,将一只小酒瓶交至她手上。

    “这是我要给你的纳采酒。”接过掺有解藥的酒后,梵瑟连忙将酒递至盖聂手。

    “现在,我还有必要喝吗?”他冷冷的问。他还有喝这种酒的资格吗?他的妻,已经不再是他的。

    好不容易才从梵天变手上拿到解藥,梵瑟不愿盖聂就这样辜负了她的苦心。

    “就当我当我以此酒向你赔毁婚之罪。”她随口编了个藉口,只盼他快快喝下解体内的毒。

    扒聂冷视手中的酒,动也不动。

    梵瑟急出了一身汗“你不愿喝吗?”他的表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冷淡?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

    “你要我喝了后与你从此再无瓜葛?这是你想要的?”盖聂转眼再看向她绝丽的容颜,最后一次向她求证。

    梵瑟无法言语,不愿点头也不愿摇头。她根本就没有他所想的那个意愿,她只是梵瑟忽然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震慑住,无法动弹,更无法得知他的心思。

    “我喝。”盖聂看了她一阵后,仰头饮尽手中的酒。

    见他喝下解藥,梵瑟把之前怪异的感觉挥去,迎向他“盖聂,你听我说”盖聂手中的瓷瓶在她上前时脱手坠地,五脏六腕如遭雷殛俱催,毒性迅速沿着血路游走,窜至他全身的每一穴、每一处筋脉。

    他无法置信地转首凝视她。

    “你对我下毒?”她居然骗他喝下这种剧毒?

    梵瑟的表情远比他更讶愕“毒?”怎么会是毒?那明明是解藥,是她亲眼见梵天变放进头的。

    梵天变更刻意让盖聂误解“没错,她对你下毒。”中了他师门最阴狠的剧毒,就算盖聂的武功再高、内力再强,也得魂归西天。

    “而我们三兄弟则对九宫门所有人下毒,整个九宫门,就只剩你还赖活着。”梵天残看大功已告成,干脆把所有的事告诉他。

    “你”盖聂的脑中昏了一阵,因毒性引发的血气直冲而上,猛地自口中喷出一道暗色的血。

    梵瑟顿时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她的三个兄长原本就不要盖聂活着,而他们却还要她撒谎,先令盖聂心死痛不欲生!她流着泪想去扶痛弯了身的盖聂,他却避开了她;她含恨地握紧了拳,转身朝梵天变的胸前拚尽力气捶打。

    “你骗我,你骗我!你说过要给我解藥的!”他怎能这样对她?他不要盖聂活着,也不能让她亲手把毒送入盖聂的口中,这分明是要盖聂永永远远地恨她、误解她!

    梵天变握住她不痛不痒的花拳,轻声开口再出胁迫“你若此时翻出底,我就先杀了水儿和丹儿。别忘了,我手中还有你爹。”

    梵瑟愤然推开他,想回盖聂身边时梵天变却紧扭她的手,而后将她推给梵天残掩住口,不让她出声。

    “盖聂,瑟儿情愿对你下毒也不愿嫁你,我们三个友爱的兄长也就成全她的心意,替她将整个九宫门的人除荆”梵天变在盖聂气息大乱、内力渐失的时刻,走至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道。

    扒聂几乎换不过气,额上溢出巨大的汗滴,一心只想调停体内翻滚不休的真气,可是梵天变的话又让他一时乱了镇定下来的心绪,更加深了体内毒素的入侵。

    “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吗?”梵天变凉掠地笑问。

    扒聂咬着牙瞪视他,气怒交加之际,禁不住又从口中喷出暗色的血。

    “因为她从没爱过你。”梵天变的心情更是愉快,自顾自地为梵瑟缩出谎言,要盖聂真正体会什么叫痛不欲生。

    扒聂不再理会体内的毒有如何疼痛,也不再为自己争取生存的机会,因为再怎么痛,也抵不过梵天变的这一句话。

    “你从未爱过我?”他心碎地朝被掩住小嘴的梵瑟大声质问。

    受制的梵瑟不停地摇首落泪,但盖聂看不懂,不懂她摇首的意思到底是有爱,或未曾爱过他?

    “我代她说得不够明白吗?”梵天变一掌击向他的心房,盖聂并没被他的那掌击倒,反只是退了数步,又直起身朝梵瑟的方向走去。

    梵天焰腰上的锐剑马上出鞘,及时阻止了向梵瑟走去的盖聂,并把内力已流失得只剩一成的盖聂逼至林子外,直把他逼至山崖边。

    被逼得忍无可忍的盖聂勉力抽出落霞剑,一剑劈断梵天焰手中的长剑,在梵天焰被落霞剑的威力震得两手发麻时扭头大吼“我要听她亲口说!”

    一个冰冷的物体在他转身时由上而下砍陷进他执剑的右肩,砍碎了他臂上的手骨,也砍碎了他所有的意志。他缓缓转过头来,迎上梵天变的狞笑。

    梵天变砍碎了盖聂能执剑的手骨后,正想接收他手中的落霞剑,盖聂立即以左手代替已经被废的右手,不肯轻易将它交给对这天下第一名剑垂涎已久的梵天变。

    眼看他中了毒、右臂被废,梵瑟心都碎了,可梵天残还在她的身后要她去雪上加霜。

    “说你不爱他。”

    不能开口的梵瑟一迳地摇首不肯答应,不肯再伤已是偏体鳞伤的盖聂一分。

    “瑟儿,告诉我”盖聂在与梵天变僵持之时,犹不死心的要得到她的回答。他要听她亲口说,他不相信过去他们的情爱都是虚假!他的心为她跳动了这么多年,他不信她未曾爱过他。

    “快说!”梵天残揪住她的发“不然我不只会叫大哥杀他,回头你亲爱的爹爹性命也会不保”

    梵瑟静止了下来,泪水也凝住了。

    梵天残挪开掩住她口鼻的手,等着她开口。

    “我我不爱你。”为救亲父,她再一次把谎言说出口,同时也为自己的心判下了死刑。

    扒聂的情爱俱摧,身伤心更伤,伤得他脚跟差点就无法站稳。只不过几个时辰内,他就失去了原本一触可及的梦想,垂垂跌落九重炼狱。

    “不爱我?”他完全相信她的话,恨意十足的眸子决裂地怒瞪她“你非但要我死,还任他们杀了所有与我有关的人?”她可以不爱他,但他不能任由她的兄长杀他亲如家人的尊师与师弟们。

    “正是如此。”梵天变在梵瑟开口前先替她回答。

    “不不是的,盖聂”梵瑟欲反驳,身后的梵天残又将她的嘴掩上。

    扒聂没听见梵瑟掩在掌心的低嚷,站在崖边冷冷望着他们兄妹四人,在崖边萧枫的风声中,突然说出比风声更强劲的宣言。

    “我盖聂在此起誓,今生,我将杀尽梵家人祭九宫门一门,一个也不放过!”

    梵天焰暴怒地冲向盖聂,刺向他的剑尖把他逼退至山崖的最后一角;他一剑刺进他的腹间,眼看他就要坠崖“不要!”梵瑟倾全力挣脱梵天残的箝制,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扒聂在梵瑟尚未扑及、落崖之际,恨至极点地留下一句话。

    “梵瑟,你等着!”

    梵瑟只捉到了他这句话,却没有捉住落下山崖的盖聂,她声泪俱下地一声声朝崖下嘶喊“盖聂!”

    “你最好确定一下他死了没有。”梵天残走至崖边,睨着刺中盖聂的梵天焰。

    “中了毒又废一臂,就算不死,这么高的崖也摔死他。”梵天焰才不信盖聂有九条命能不死。

    “他死了,你可以对他死心了。”梵天变将跪在崖边的梵瑟拉起,满心欢快地以袖抹去她脸上所有的泪。

    梵瑟无神地望着他脸上的笑容“为什么”“你是我们的。”梵天变揭晓一直对她掩盖的谜底“没有任何男人可以从我们手中将你夺走。”

    “你们是我的亲哥哥”

    梵天变的脸庞比往日更显得邪魅“爱与血亲无关。我比谁都爱你,你爱谁,我就杀谁。”

    梵瑟听了,苍白似雪的脸庞反漾出了绝丽的笑意,令三个兄长在惊艳的同时也大感不对。

    她轻摇着头纠正他的话“除了盖聂,我谁都不受。没有盖聂,我不为任何人活。”她的心落下崖去了,她的爱也被毁灭,那么,她留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她已经随着盖聂不存在了。

    梵天变眼眉倏紧“你说什么?”

    “你们不知道吗?”她轻巧地走到崖边,转头告诉他们“杀了盖聂,就等于杀了我。”

    “你休想!”梵天变在她跟着跳下崖之前将她拉回,在她的颈后一击打晕她,让她倒在他的怀。

    闭上眼的梵瑟,眼角落下一颗泪。在泪水落至地面时,天际忽然落下了飘飘白雪,将她的泪水淹没。

    &&&

    卫非双手背在身后,在一座深不见底的大湖上,以足尖轻踏湖面,轻松地散步。

    有时他会停下脚步仰首望向高耸入云的山崖,或是低首掐着手指细算,然后又继续在湖面上走来走去,很有耐性地等待他所要找的人出现。

    一阵细雪从天而降,纷纷落在湖面上,打断了他优闲的心情。

    六月飞雪?卫非挑高了眉看着落在他掌心渐渐融化的白雪。大热天的会降下瑞雪?这世上是有哪个女人含冤了?

    他再掐指算起这场飞雪的源头,不过片刻,他原本高扬的眉峰不悦地拢紧并且停下脚步,而湖面被他身上散出的怒意震得波起浪涌,在他身旁掀起阵阵不该产生的阆天白浪。

    他纵气一提,顺着陡峭的崖壁而上当空截住一具落下的人体,结束了他在湖上的等待。

    已经在岸上生好柴火的兰析,吊高了白眼看卫非肩上扛了一个男人,还笑容满面地踩着湖水走回岸边,满腹的心火愈是高张。

    “这就是你钓了一个时辰的鱼?”说要去钓鱼当晚饭,在湖面上散步散了大半天一条鱼也没钓到,反而捞个男人回来──这种东西能当晚饭烤来吃吗?

    “这条鱼活不活得成?”卫非小心地将昏迷中的男子放在平坦的石面上,淡淡地问外号神医的兰析。

    兰析大略地看那个男人一眼“快成死鱼了。”

    “兰析。”卫非笑咪咪地朝他招招手。

    “为何我得救他?”他干嘛要救这个已经一脚踏进黄泉的陌生人?

    “你说,他这手臂能不能复原?”遭人拒绝的卫非不但不觉受挫,还依然带笑地向他请教。

    “我肯救的话,这条手臂会比断了之前还好用。”就算是整条手臂都断了他也有办法接回来,何况这还只是碎骨废臂的伤。他保证能让这个人的手臂在复原之后,比受伤以前更灵活。

    “你救不救?”卫非客气地请他帮忙。

    兰析不赏脸“不救。”

    “不救的话,你会少了一个即将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难得他费功夫地捞一个人回来,如果不救,岂不是浪费?

    兰析清俊的脸庞写满不屑“我会和这半死不活的死鱼成为好友?”

    “本算仙若算得不灵,你可以来砸我的招牌。”卫非环着胸,笑得很有把握。

    “我就砸给你看!”他就不信卫非每次都说得那么准,他一定要坏卫非神算的招牌一次。

    “你可知道他的来历?”生得俊朗非凡,又带寻常人难有之贵气的卫非,指着地上就快死的男人问。

    “谁像你一样什么都知道?”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成天算来算去,而且必准必灵,事事皆知。

    卫非慢条斯理地再指点“天下第一名剑在他身上。”

    兰析的眼光恍然一变,终于专心的打量那个身受重伤的男人。

    “落霞剑?”要命,这个男人居然有那一把该死的剑!

    “他就是我要找的第二个人。”卫非快乐地望着犹在昏迷的男子。

    “就是他?”兰析从认识卫非以来,就知道他一直在我四个拥有旷世兵器的人,头一个倒楣被找到的人,就是拥有后莽弓的他。而这个拥有落霞剑的人,却好死不死的从天上掉下来,自动掉到卫非的手上?

    卫非点着头“找到你和他之后,就只剩另外等着我的两个了。不过在我找齐你们四人之前,他得活着。”

    兰析满心不乎地瞪着他“你的意思是,非要我救他不可?”

    “当然,我怎会我死人做朋友?”不活着怎么做朋友?他可还没有通灵的本事。

    “我就偏要让你失望,本大爷──不救!”兰析仰高了下巴,等着看卫非何时会拉下笑脸来求他。

    卫非耸耸肩“往后这小子会往你危难时回报,不救他的话有天你可能会变成死鱼。”

    “就算你说的会成真,我说不救就是不敬,你说破嘴皮子也没用。”兰析才不管他这个神算用什么预言来警告,就是要见死不救。

    卫非不予置评地笑了笑,弯下身问着已经从昏迷中清醒的男子“落霞剑剑主盖聂?”

    不知自己为何没死的盖聂脑中昏茫茫的,一张开眼就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正确的叫出他的名,他防备地想动,可是受创的身子却不与他配合。

    兰析又瞥了盖聂一眼“卫非,他身中剧毒活不久了,你要与他套交情,最好长话短说。”

    卫非在盖聂的面前蹲下,以修长的手指着他的眼“你的双眼告诉我,你想活下去做一件事。”

    躺在大石上的盖聂,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勉强集中意识在这个看得出他心底意愿的男人身上。

    “想活下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卫非朝他伸出一指,先和他谈起交换条件。

    扒聂想也不想就点头,然后静候下文。

    卫非徐徐一笑“五年之内,不许报仇雪恨。”

    报仇两字,让盖聂瞬时想起坠崖前所发生的一切。五年?他哪等得到五年!等他伤势一好,他要马上奔赴梵家,报他九宫门的血海深仇,并去找将他的心撕成碎片的女人。是她教会他怎么恨,他就让她知道他的恨是什么!

    “五年。”卫非不将他的恨意看在眼,重申道。

    身上的伤处与心底的伤处让盖聂差点痛晕过去,卫非伸出一掌按在他的心脉上,绵厚的内力输入他的沐内之后,又让他稍稍回神。

    “你必须等五年。”卫非收回掌,再度说出不容更改的沲件。

    扒聂望着他看似无害的笑意,始终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等五年的时间。但他也大概知道身上的毒和伤再不治就来不及了,如果死了,不要说报仇,他连雪恨的机会也没有。

    扒聂朝他重重一点头表示承诺,转眼间又昏了过去。

    “兰析,现在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和阎王抢人。”谈好了条件,卫非心情甚好地对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兰析笑着。

    兰析很有个性地转过头“不救。”

    “你把这小子救活后,用不着多久,他会怕我入骨。”卫非抚着下巴,唇边还是带着笑。

    “喔?”这个叫盖聂的人会怕他?兰析听了这种引诱,兴玫勃勃地把头转回来。

    卫非明声笑道:“他和另外两个人,未来都会跟你一样非常后悔认识了我。”

    “我马上救他。”

本站推荐:天价小娇妻:总裁的33日索情我村子里的后宫佣兵的战争重生之财源滚滚美食供应商重生八零之极品军妻炮灰修真指南腹黑双胞胎:抢个总裁做爹地林家女学神在手,天下我有

撼情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90小说网只为原作者绿痕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绿痕并收藏撼情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