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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老数流丹,芦花吹又残

    去扁舟,同依朱阑

    这似少年歌舞地,

    听落叶,亿长安-

    唐多令蒋春霖-

    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杜凝芙一定会固定到相国寺礼佛、用她自己存的微薄银子添置香油钱。

    只有这一天,她才是自由之身,不必管柴米油盐。

    说起来讽刺,人人视她为妖,她却拜佛拜得比一般人更虔诚,而且也只有在相国寺的大佛面前,她才能得到“平等”对待。

    “阿弥陀佛。”一名小师父笑着迎来。

    “阿弥陀佛。小师父,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她露在白色布面外的灵眸笑弯了,这条白色布面是她剪下衬衣所做的,这是唯一替代面纱的方法。

    小师父羞赧地笑了笑,露出被不知名的虫子咬到的肘部,

    那儿的红肿已明显消肿了。

    “多亏了杜姑娘,要不然不知道会肿得多大呢!方丈说寺里不够清洁才会生害虫,还叫师兄弟把相国寺里里外外都彻底清扫了一遍。”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这么可怕,一咬到,小师父整个肘部便全红肿疼痛,还发烧不止,幸好杜凝芙有祖传秘方才救了他一命。

    “要谢就谢北园林里的木芙蓉吧!它新长出来的嫩叶捣碎后,有消肿止痛的效果,见到你好起来,木芙蓉会很开心的。”

    她微笑地说道,拿起准备的食盒,相国寺外面有好多可怜的老老少少,她只能准备几个馒头让他们添空腹。

    “杜姑娘.请留步。”小师父将她拉到一旁,从宽袖拿出几个肉包子,迅速地放人她的食盒里。

    “帮我跟不芙蓉道谢,这几个肉包子是我瞒着厨房的师兄们拿的,可别张扬喔!”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谢谢。”她不胜感激的说完。便转身离开大佛殿。

    明知她是杜凝芙而不惧怕的人,恐怕也只有小师父和方丈师父了。

    易戬寒向来鲜少出门,可这回他却为了那个女人破例来到相国寺。

    答应娘亲娶一房媳妇后,他便派人打听“杜紫荆”但不出他所料,根本没有“杜紫荆”这个人。

    京城里姓杜的人家不多,在-一过滤后,她仍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一点也不值得信任!可是,这样的蛇蝎美人却意外的重燃起他想征服女人的欲望。

    他不相信怪力乱神,所以,从未来过相国寺参佛,今日一见,他十分意外的发现不但庙里的香客络绎不绝,好吃懒做的乞丐也为数不少呢!

    杜凝芙一出寺殿,一群可怜的乞丐便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围堵住,哀号得乞食。

    他们经年未洗澡,身上散发出恶臭味,脸上还有溃烂的浓疮,一般人几乎会捏着鼻子尽速逃离,要不就是丢些铜钱来敷衍这些乞丐的蛮缠。

    丑陋、粗鄙、令人生厌向来是这群被老天爷遗忘的人民的代名词.而她怜悯他们。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奇怪,他们一向不是这么喜欢收受她的冷馒头,有的甚至只收香客的银钱,可今天他们却十分捧场。

    她嫣然一笑,心忖,这样也好,能施一分力就施一分力吧!

    “给我馒头,快给我!”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互相推挤,不断地高嚷乞讨。

    “慢慢来,我会尽是公平分配。”但她不禁怀疑起今天的馒头是否够一个染-个?“这肉包子还是热的,给你。”

    “全都给我!”能拿多少个,就能跟刚才那名奇怪的戴着面具的拿多少银两,他们怎么会不拼命?

    杜凝芙尚未分完,食盒就被打翻,全部的乞丐都往前推挤.

    其中一人猛地拉下她的面纱,露出她惊为天人的容貌,令她惊呼一声。

    “杜凝芙!”

    香客中有人认出她,吓得惊声尖叫,连忙护着孩子往佛殿里跑。

    一群乞丐更是傻了眼,这个每次来都分冷馒头的姑娘,竟然是妖女杜凝芙;

    “快丢掉馒头,有毒!”拿了馒头的人.立刻将馒头掷回她的脸。

    “妖女!可怕的妖女!”

    “还以为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的姑娘,原来她给馒头是为了吸取咱们的阳气!真毒呀!我们何其可怜.她竟打主意打到咱们身上了。兄弟们,管她是妖是鬼,狠狠的打她!”有人登高一呼,全部的人立刻附和,抡起拳头逼近杜凝芙。

    惊惧于他们失控的疯狂,杜凝芙不禁害怕得不断往后退,希望他们冷静。

    “不是这样的,别误会,我没有害你们的意思,我啊!”又一个馒头被掷回来,打到她的脸蛋,白皙的玉肤立即浮上红晕。

    一抹挺拔的身影立于大树上,居高临下的观察着这一切。

    刚开始的一切令他迷惑,她似乎丝毫不怕这些人的跳蚤跳到她的身上,即使没有见她咧嘴在笑,他也能从她的眼中看出来,她十分乐在其中。

    但情况突然直转急了,每个乞丐都将可以换钱的馒头掷在她的脸上,他的疑惑不禁加深。

    她已经无路可退,再退下去,身后便是陡峻的台阶,她简直不想活了!

    拔身飞起,借由树枝叶片几个纵跳,在她踩空摔落的瞬间,他伸出铁臂,将她纳入硕壮的胸膛。

    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出手相救,在她几乎要跌下的瞬间,她想死的念头竟是那么的坚决。

    是谁那么多管闲事,要出手救一个留在世上毫无用处的人?

    定睛一瞧,她愕然了半晌,是他!

    “面具公子!”她迷惑地低叫。

    安稳的回到地面,他带她远离了那群教她难堪的人。

    “为什么要救找?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她两眼空茫,轻蹙黛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教人不忍一看。

    “你没有资格死。”他寒声说道,每次看到这张芙蓉面,他就恨个得将她毁了,让她知道被毁容的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你不明白,我”脆弱的泪水盈于眼睛,她的话语全梗在喉间。

    “妖女!你别再出来害人。”几个不死心的乞丐奔下阶梯朝他们而来。

    “难怪我照着初一、十五拉肚子,肯定是她在馒头里下了药!”

    “赶走她,赶走她!”

    杜凝芙浑身不住地颤抖.梦魔!她的梦魔何时才会终止?

    “妖女?”易戬寒低眸凝照她,而她正惊愕地抬眼。

    “我”不!她不要面具公子看轻她。鄙视她,她不要现在温暖的真实怀抱,变成泡影!她终于转头朝那些乞丐嘶声呐喊:“找不是妖女,我没害过半个人!”

    怀里不住颤抖的小女人,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即使颤动依然,眼底却写着不顾一切的神采。

    “你就是!杜凝芙就是妖女,还是个假惺惺的妖女,和宣宸府的鬼将军不相上呃啊——”

    其中一乞乞丐恶毒的话语冻在口边,一个狠绝的大掌正以足够将他脖子扭断的力道施压。

    “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冷冽的寒眸牢牢盯住乞丐的眼。

    “不说”

    直到乞丐拼命摇头,脸色发青,易戬寒才猛地甩开他.让他跌在地上猛咳。

    杜凝芙震惊地凝望易戬寒的脸,这个男人为了几句伤害她的话语,竟要杀一了出言不逊的乞丐?

    从没有人在知道她的身分后,还会对她那么好的。虽然他的手段残暴,但他的好意仍教她无以回报呀!

    “公子,谢谢你,我不值得你杀害他人的性命,但为了报答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她定定的与他想望。

    他邪气地挑高眉,不怀好意的问:“任何事?”

    “恩!”她绽放笑颜地点点头。

    她实在是太美丽了,但在他眼底,太美丽的事物都是毒物。

    “那么,你是我的人了。”他霸道的宣示,似钢似铁的手臂搂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用力收紧,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公子!”她迷茫地仰首,来不及发出疑问,所有的字句便全纳入他的口中。

    身旁的香客和乞丐,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气,全都瞪大了铜铃眼瞧着。

    见她服底的惊慌和不知所措,他邪气的眯起眼。

    据他的探子回报,她在明年二月将届满二十,又是众人皆知的妖女,怎么会不曾尝过男欢女爱?所以,他压根不相信这副娇躯透露出来的清纯。

    摩掌着她柔软的樱红香唇,他命令道:“闭上眼睛。”

    柱凝芙点头闭上水眸,唇无意间触碰他的薄唇。

    他的喉头发出低沉的声音,再也不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紧密地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舌头迫不及待地深入。

    啊——一是初春的气息!

    他一怔,非常确定离初春尚有半个月,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万物欣欣向荣的活力,在他口中激奋跳跃。

    旋动他的舌头,挑弄她的丁香舌,他引诱它加入火热的游戏,感到怀中轻盈的身于忽地软下,他更用力地将她抱紧。

    若非此地是相国寺,他会不客气的占有她。撤离她的桃红菱唇,他感到那股初春的温息也一并消失了。

    杜凝芙埋首在他的胸前轻喘,刚才那是她吗?她竟如此的大胆**,在大白天里,允诺他对她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真是羞死了!

    “没有天理!这妖女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和男人公然yin乱,你们说,该不该把这妖女赶出去?”人群中有人起哄。

    “滚!快滚,妖女!”又有人朝她掷东西。

    易戬寒将其接住,是个半巴掌大的石头,他的眸子一瞪,生气的喝道:“再丢一个试试看,他的下场就会跟这粒石头一样!”

    他一使内力,石头在他掌中化为灰沙,风一吹,瞬间散去。

    众人皆怕这等下场,不禁各个噤若寒蝉,逐渐散去。

    “你为什么要维护我?我是妖女,你不怕吗?”杜凝芙噙泪仰首问道。

    “我比你更狰狞,你怕我吗?”他讥消地扬眉。

    “不怕、不怕、”’她低垂着星眸,依假在他怀中低语“我叫杜凝芙。”

    “我知道。”

    “我快快二十了。”这点真让她羞于启齿。

    “不必说了.”他一点也不在乎有关她的任何事,只要是个不怕他的女人,可以为易家留下香火,她便是有用的。

    “公子,你”她挣扎了一下,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除非是两人有婚配,但教她如何将这种心思告诉他?他一定会取笑她。

    “你回去吧!我会再找你。”推开她,他冷邪地瞥她一眼,转身离去。

    等到他几乎消失,杜凝芙才乍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喃道:“完了!我忘了问他他是谁了。”

    ++++++++

    “我不嫁!”坏消息在相国寺回来的第二天,如青天霹雳般地打击着她,杜凝芙不敢相信,爹娘真的为她觅得一门亲事。

    徐氏一边替十岁的儿子喂东西,一边对杜凝芙的抗拒十分的不以为然。

    “你当然会嫁,对方可是堂堂的大将军,是个驰骋沙场、杀敌万千的大将车,也不知道你是施了什么妖法,连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将军府都会上门提亲?”

    徐氏很自然的说出羞辱她的言向,仿佛杜凝芙不会受伤似的。

    “什么大将军,我根本不希罕。娘,求求你,替我退了这门亲事。”

    她已经是面具公子的人了,就算今天是皇上点妃,她也不会动心。

    “你不希罕,可我希罕哪!”徐氏拉着袖口为儿子拭去嘴上的油渍,搁下碗筷斜睨着她。

    “你一出生,三个月便能言语,你是妖啊!杜家是造了什么孽,才出了一个妖女?”

    “身为女儿身已是你最低贱的命了,没想到,你带给杜家的羞辱远远大过于娘!二十年了,我们的苦你可曾体会?“

    “爹、娘.女儿不是妖女,不是啊!”她泪眼婆娑地否认,

    她的心好痛.她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连他们都要嫌弃她

    “当初真该把你掐死,免得全家受罪。”

    “不过上天垂怜.你终于能赎罪了。将军夫人将是何等的尊贵!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巍峨华屋,进出又有人伺候,你还求什么?

    “我有意中人。”她试着赌最后的可能。

    “你不能有意中人,即使有,你也得给我忘了。我告诉你,若你还有一点点孝心,念在我把你拉拔大,你就给我嫁过去。”“娘”她是动摇不了娘的决心了,她转头向她爹求助,

    却见向来软弱的爹也只有一句话——

    “听你娘的话。”

    她奔离了她的血缘至亲,她该怎么办?她在心底呐喊,她该尽孝心,还是坚守跟面具公子的约定?

    ++++++++

    她是不肯认命的,若认了命,只怕她现在已经投河,哪可能坐在新房内,咬着牙齿苦苦等候新郎?

    夜已过二更,她的粉泪早在出嫁的前夕流干,小扇窗不时吹拂而入的风,吹起红绸盖头,烛光映着若隐若现的芙蓉貌,却照不出当新嫁娘的喜悦。

    春儿是柳氏安排给媳妇的丫头,她正坐在椅子上打吨儿。

    一时被寒凉的北风惊醒。

    “少爷还没来啊?”她揉着惺松睡眼,迷糊地探头人喜房,只见新娘子正闷闷地坐在喜床上。

    她不敢太靠近新少夫人,因为,准都知道她的大名,当夫人派她当少夫人的丫头时,她几乎想要撞墙一了百了。唉!但丫头便是丫头,她只能认了。

    看来谣言不假,少爷娶杜凝芙进门只是为了一了夫人抱孙子的心愿,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否则,此刻已是二更天了,怎么可能还不见少爷呢?

    她对这名少夫人愈来愈没好感了,正当春儿在心里嘀咕着,贴着大红双喜的门却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易戬寒神色无喜无悲,但他脸上的的痕却依旧十分骇人。

    春儿低下头,福了福身,立刻会意的退下,并将门户关上。

    跨入喜房内,烛光映照在杜凝芙的肌肤上,显得更柔和、细致。

    他邪魅的凑近烛火,吹熄了晃动的火苗。

    房内突然一暗,杜凝芙的心头一窒。

    来了!

    红绸盖头倏地被人揭了去,她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黑暗中,这位将军的身形俊拔壮硕,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她却可以感受到他浑然天成的霸气和威猛,他就是她的夫君吗?

    “你”她的心口忽地一颤,他这是在做什么?他的手指竟沿着她玉质般的粉颊停驻在她的唇瓣上!

    她唇瓣轻颤,心中想说不,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手指大胆地往下移,来到红袍的襟口,猛地将里襟撕裂,在隐约的月光下,看到因他的劲道而波动的胸乳,美丽且教人屏息

    “不要不要!”她蓦地找回吓傻的舌头,抓住敞开的衣襟口,迅速地往床里缩去。“呀——”

    玉足被一掌握住,黑暗中传来低嘎的男性嗓音“原来你喜欢从脚开始。”

    这声音有一点熟捻,但那只是瞬间的念头,她现在只想拼命地留住清白,这身子只能许给一人啊!

    易戬寒勾唇淡笑,很快地,她的luo足被捧在他手心,他头一低,唇烙印在她的玉足,反反覆覆的轻吻。

    “住手!我是我是来跟你谈一场交易的。”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口,见他顿了下,她还以为自己有救了,怎料.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掀高她红袍的下摆,以更亲密的方式品尝她的小腿

    “别动把你的交易说来听听。”他边摸边想,多么滑腻的腿肚儿,似水?不!比水还柔,似乎有一种甜甜的滋味。

    她咬着下唇,忍着他过分的侵犯,又怒又羞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但是只要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啊

    红袍被惊人的劲道撕破,残破的衣衫被掷在地上,只有薄薄的亵衣罩在她呼之欲出的雪脂玉肤上。

    “就如何?”他轻佻地扬眉,握住她的玉乳,隔着衣物放肆地揉搓。

    她大口地喘青气,胸脯剧烈的起伏,她得忍,等达成协议后

    “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她咬牙说道。

    “你似乎还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娶你,你现在听清楚,娶你为的是传宗接代,除此之外,你还能为我做什么?”

    他迅速地扒开亵衣,扯去肚兜并将她不听话的双手制在她的颊畔,一俯下身,轻易地含住卞红的蓓蕾,轻嚼慢咬,直到它在他的口中挺立。

    “不要——”她完全不能动了,非但如此.一股莫名的轻颤

    一遍遍自她的乳胸传开,那是一种令她不能自己的感觉、教她惊惶害怕极了。

    “自此刻起.我便是你头顶上的天,容不得你说不!”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的青涩反应像极了黄花大闺女。

    他可不需要温室中的闺女,那只会再出现第二个俏芸、他娘急着想抱孙子,他已经没有心力再应付第二个俏芸,所以一进新房,他便打定主意,吹熄烛火,无论她心里想的是谁,为谁呻吟浪叫,只要能替易家生下一子半女,他一点都不在乎娶回的女人是谁。

    +++++++++

    “少夫人,起床了,你先洗把脸,夫人等着你去请安呢!”春儿端着水盆粗鲁地搁下,溅出水花,嘴里嘀咕道:

    “这么晚了还赖在床上,你到底懂不懂做媳妇的妇德?”

    杜凝芙掀开红喜帐,全身的骨头仿佛快散了,昨晚他根本不让她睡觉!

    她精神欠佳地走出喜房,春儿正不耐烦地盯着杜凝芙.然后张大了嘴!

    春儿久久都忘了呼吸,只能屏息看着少夫人,她知道少夫人的妖名,却从未见过,如今一见,她终于知道妖女是什么样儿了。

    少夫人她好美喔!

    杜凝芙朝她甜甜一笑,拧于湿毛巾,抹净睡容。

    “咦!这是什么?”她自水中拿起一物.定睛一瞧,是桃树枝。

    春儿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连忙退开几步,拿出预藏的米粒,朝她身上用力丢掷。

    “大妖、小妖,我春儿不管你是什么妖,总之除竺身邪气,妖气快除!”

    杜凝芙怔怔地任她掷着米粒,迷茫地望着桃树枝,原来她是要用桃树枝来治妖啊!

    “春儿,你不该用扭的来折桃树枝,那会令它痛不欲生的。”

    “你啊啊——”春儿把小米袋丢了,落荒而逃,传言果然没错,杜凝芙真是妖怪!

    杜凝芙看着那一地的米粒,轻声一叹,她是嫁进什么样的家、会不会跟在她家里没什么两样?

    推开鸳鸯图绘的小扇窗,天色不早了,虽然娘在她成亲之前,不曾教过她做人儿媳妇的道理,但最起码的请安她是知道的。

    但为何迟迟不见她的夫君蓦地想起昨夜的一夜缠绵。

    她倏地徘红了玉颊,只能又羞又恼地咬着红唇。

    她已失信于面具公子了,眼前无路可选择.只能顺着爹娘为她安排的婚事,苦闷地度过余生。

    看来,夫君对她并不满意,否则,他不会至今还未带她去见公婆。

    他不来,那她自个儿去见公婆,亦是同样的道理。

    未跨出房门,春儿和小碧的身影微颤地立在问外,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春儿硬是拉着小碧壮胆,免得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少、少夫人,老爷和夫人叫你到大厅去。”她结结巴巴地说。

    对她的害怕杜凝芙不是没有感觉,但她只能隐忍起受伤的心,请她们为她带路。

    ++++++++

    大厅上,易政丰和柳氏坐在上位,神色温和地盯着媳妇瞧。

    柳氏喝着杜凝芙奉上的茶,说道:“抬起头来,让娘瞧瞧。”

    杜凝芙犹豫了一下,缓缓的抬头,除了易政丰之外,柳氏和其他的下人,都惊为天人地倒抽了一口气。

    “老爷,你快看看,多标致的女孩呀!这可真是咱们寒儿的福气。”

    柳氏满意地上前扶起杜凝芙,笑着说:“以后别行跪礼,不过是端茶请安嘛!”

    柳氏有个私心,以儿子孤僻封闭的态度,他绝对不会对媳妇温柔相待,那么只好由她这个做娘的好好地来疼惜这个媳妇。

    杜凝芙微讶的看着眼前和气的美妇,这就是她的婆婆吗,

    “用过早膳了吗?”柳氏拉着她的玉手问道。

    “还没。”

    柳氏立刻回头瞪了易政丰一眼,埋怨地说:“都是你不好!你不会饿,叫你等媳妇,一家人一块用也等不及,真是!”杜凝芙一时还搞不清状况,婆婆竟会为了这件小事跟公公吵嘴!

    “娘,是凝芙晚起,不关爹的事。”她连忙认错。

    易政丰站起来,虽然一脸严肃,但眼底却带着淡淡愉悦

    “就让你娘说吧!否则她会不痛快。”

    “芙儿,咱们别理这个老头子,娘有话跟你说。”柳氏笑咪咪地拉着她往偏厅去,井回头吩咐道:“春儿,还不伺候少夫人用膳?”

    “是,夫人。”春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

    “现在没人了,什么话都不必搁在心坎上,部说出来吧!”柳氏话里夹着淡淡的哀愁和无可奈何。

    “娘,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昨晚,你见过寒儿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杜凝芙的心漏跳了一拍,低头侧过身去,脸颊一片酡红。

    “他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柳氏着急起来“你会不会嫌弃寒儿,会不会?”

    “嫌弃?”她的眉眼间净是迷惑。

    “寒儿本来不是这样的,他的个性本来很温柔、很贴心,而他的脸别说我这个做娘的爱自夸,就算是潘安再世也不过尔尔。”柳氏有些得意的说。

    温柔、贴心?可杜凝芙丝毫感觉不到,他是那么粗暴、那么薄情。

    “芙儿,你既已经是我们易家的人,以后什么事都好商量,就拿你是什么妖女、什么妖怪的,你放心,我们都不嫌这些的。”

    杜凝芙水光盈睫,楚楚动人地笑了。

    “娘,您都不嫌弃我的恶名了,我又怎么会不知好歹?”

    “其实,昨夜娘一夜未眠,深怕你”柳氏忽地噤口,既然她人都好好的站在这里,那就表示她绝不会是第二个俏芸了。

    她不该乌鸦嘴的。“寒儿脸上的的伤固然骇人,不过,这一次你全能包容,我总算放心了。”

    “伤?”

    “怎么?你没瞧见吗?”柳氏又提心吊胆起来。

    “昨夜他把灯熄了,所以”

    “呃!”想必是她把儿子逼绝了,他才会用这招.而且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他这个令人心疼的孩子啊!

    “娘,少将军的脸怎么了?”

    “这没什么。对了,不如你先回房,一会我叫春儿送膳过去。”

    寒儿有他自个儿的打算,她这个做娘的只能配合。

    “嗯!”婆婆绝对有事瞒着她,杜凝芙虽心中有疑惑,却没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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