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天庭小主播我和女主播的那些事娱乐玩童西游之问道长生一符封仙六零小娇妻都市小世界变身咸鱼少女圣神传承

90小说网 www.90xiaoshuo.com,最快更新只为相思怕上楼最新章节!

    汪思涵一片好心保护林韵的贞节,却反成了被狗咬到的吕洞宾。

    第二天上午,刘总一状告到辛人杰那儿,数落她诸多不是,并且威胁取消这期的广告费,所幸辛人杰的三寸不烂之舌挽回颓势。

    偏偏不识好歹的林韵也怪罪她,阻挡了麻雀变凤凰的演出,连续几天没来上班,也不请假,来了又不好好工作,累得摄影组人仰马翻,在棚内当场互相叫嚣,还是由田子照出面掌镜,平息两边的怒气。

    更糟糕的是,林韵缠上了田子照,而田子照来者不拒,两人干柴烈火般燃起熊熊火焰,成了快餐爱情。

    大家暗地里嘲笑他们神速的结合,但是汪思涵没有,她太了解来得快、去得快的道理,田子照满足不了林韵想飞的心,林韵填平不了田子照忧郁的心。

    现在他俩出双人对的倩影,无时不出现在众人眼前,尤其是在公司一起吃餐盒的情景,你替我夹菜,我喂你吃饭,恩爱地令人热泪盈眶,可是没有人相信这是一出天长地久的爱情戏,也不在意故事的结局。

    只有蒋天雪在意。

    在意得一到下班就钻进酒店买醉、哭泣,然后上班时,假装什幺都没发生。

    打从田子照来到俪佳人后,蒋天雪又有了天旋地转的感觉。

    整个办公间知道过去的人,都看出来了,只是没有人想管这样的麻烦,大家心照不宣,三角习题是一个无解的大麻烦。

    唯有汪思涵推却不掉麻烦,想陪她走过这段艰涩的路,她却笑着摇头,自以为笑得很洒脱,实际上一看就知那是张苦笑的脸,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大哭来得真切。

    这一天清早,林韵出人意外地在打卡机没指到九点前打了卡,还是本月第一次蓝字,而且她像只快乐的小鸟,精神奕奕,不再是睡眼惺忪的猫头鹰,颇令办公室里大伙儿担忧,上午的太阳天,到了下午会成打雷天,太不寻常了。

    果然,她趴在蒋天雪的桌前,轻声细语几句,只见蒋天雪惨白的脸色,拿着茶杯踉踉跄跄冲去茶水间,而林韵带着一脸邪恶的笑容,跳呀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好整以暇地从背袋里倒出一堆化妆品,修容。

    “发生什幺事了?”汪思涵过了好一会儿才来茶水间,她有意降低大家浮动的心情。

    “没什幺!我只是在洗杯子而已;”蒋天书背对着她,洗茶杯。

    “一个茶杯需要洗半个钟头吗?”

    “它太脏了,像像我一样。”蒋天雪颤抖着肩膀,悲伤得不能自己。

    “天雪!”她激动地转过蒋天雪的身躯,看见一个泪人儿。“千万别贬低自己,也别再哭了,如果是为了田子照,伤心是多余的。”

    “我他他为什幺要那样对待我?”

    “他从来没有对你好过,只是你没有发现。”爱上一个无爱的人,一切都惘然,徒增爱人的眼泪,被爱人的累赘罢了。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蒋天雪依然执迷不悟。

    “顽石也许会被你的爱感动得点头,但他绝不会。”她对田子照没有好话。

    蒋天雪吸了吸牵训匮柿丝诳谒肷嗡挡怀錾呛砹闪耍恳质俏?言以对?她深刻地了解是后者,汪思涵形容得一点都不过分,在他们同居的日子里,她像个看门狗,等他夜半回来摸摸她的头,她所有的怨愤,顿时子虚乌有。当时她总是告诉自己,他还是回来了,虽然知道好傻,可是她满足了,只要他继续让她爱,她什幺苦都可以吃。

    爱一个人,难道可以有所保留吗?她不能,更做不到。

    “林韵跟你说了什幺不中听的话?告诉我,我去教训她。”她轻轻地擦干蒋天雪两颊的泪痕。

    蒋天雪拚命地摇头,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幺!我想我大概是嫉妒她和子照在一起。”蒋天雪只说了一半的原因。

    “得到的,不一定是幸福。”她劝蒋天雪宽心,公主与王子的婚姻,不见得全是美好的。

    “至少我现在看到的他们是快乐的。”

    汪思涵耸肩一笑,幸灾乐祸的口吻“好戏还在后头。”

    “什幺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两盏不省油的灯,将会爆出燎原大火。”她等着看好戏。

    蒋天雪听得一头雾水,愣在原地,想不透。“讲清楚点。”

    “说穿?不,半遮半掩比luo光身子更有看头。”她不是不想明说,而是只要了解因性结合的爱,它的基础薄如棉纸,也就知道它的结局为何,不得善果。

    蒋天雪突然地脸色一白,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双手支在流理台上,勉强撑起身子,痛苦至极。“她告诉你了?”一滴泪水又自眼角窜出。

    “他?男的他?还是女的她?我又该知道什幺?”

    “luo照,那些该死的照片。”蒋天雪乱了方寸。

    “谁的?我没见过这种照片。”俪佳人是本善良刊物,没出过煽情的艳照,除了轰动一时的官泽理惠写真集以外,她没有见过第二个人的luo照,可是她看出蒋天雪的难受,半信半疑地问:“你拍过?”

    虽然她仍是存疑,不过她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对,是我的。”蒋天雪咬着下唇,眼里有被判了死刑的绝望。

    “田子照拍的,给林韵瞧见了,所以她一早跑来挖苦你,你就这样没用地躲了起来哭?”一次又一次,只要是牵扯到田子照,蒋天雪的心就像块糖玻璃般脆弱。

    蒋天雪无力地点头。

    她不是后悔毫无保留的奉献,因为那些照片是他俩爱的见证,可是“我帮你去索回照片。”她直觉想到威胁恐吓,林韵的心眼小且多,难保照片不会外漏。

    “不,不用了,田子照烧了。”蒋天雪急忙阻止。

    “这样最好,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她不懂蒋天雪为何哭泣,没有理由。

    不过,她很高兴田子照还算是个人,有一点点的良心。

    “这也表示他心里不再有我了。”原来,蒋天雪是在哀悼情伤。

    “有你的照片,并不表示心中有你,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有搞艺术的人,不免都会留下些好作品纪念,纯粹是纪念技巧,而非照片中的人。

    “你对他偏见太深。”蒋天雪反驳。

    现在她的心里,容不下对田子照不利的批斗,全当是恶意中伤,她相信假以时日,他会回头的。

    因为她不变的真情。

    “而你对他用情太深。”汪思涵反过来攻击。

    她感觉到天雪的悲哀与痛苦,无一不是作茧自缚,天雪需要不是忠告,是田子照的爱,欺骗的也无妨。

    爱情就像杯子,有人是品茶杯,有人是啤酒杯,容量因人而异,而痴情的人总是一味地倒下热滚滚的水,以为爱得愈多、杯子装得愈满,但,事实上杯子早破了,被那些溢出来的热情烫破了一个不懂聪明地爱人的痴女,迟早会被自己的愚蠢伤透了心。

    四月份出刊的俪佳人,果如辛人杰的预言,销售量破纪录。

    捷报传来之后,辛人杰一个高兴,当晚犒赏连续熬夜一星期的编辑部,到老爷酒店打牙祭,又很阿莎力地贴了张公告,放编辑部一天假。

    只有劳碌命的汪思涵没有份,奉命以送底片为借口,再次造访余力耕,请他引荐张开杰做六月俪佳人名人报导的主角。

    “为什幺是今天?”她皱着眉,不想错过晚上的聚会。

    “因为张开杰昨天才从欧洲回国,今天在余力耕那儿吃晚饭,明、后天回南部老家大后天到东京筹备开画展事宜,行程非常紧凑,所以只有今天是空档。”辛人杰若不是母命在身,本来他的志向是搞侦探社,因为他善于跟踪。

    “什幺时候会再回国?”这个月以来,她受够了迫在眉梢的救火工作。

    “两个星期后,时间吃紧,你最好今天就能说服他。”他摆出老板的架子。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尖声抗议。

    “别忘了余力耕答应过协助我们,有了他,你如鱼得水,事半功倍。”他一个大帽子扣下。

    “他只有答应介绍认识,没有说服的义务。”她严正声明。

    “你放心,余力耕看过我们寄去的俪佳人后,赞赏有加,我相信他会很乐意说服他妹夫接受我们的访问,打知名度。”

    “这样方便吗?我会不会打扰他们的家族聚会?或是我晚一点再去,等他们吃过饭。”既然去是不可避免的,她宁愿晚一点去,而且还要吃饱喝足后才去,她可不想面对那张食难下咽的脸。

    “不会的,余力耕在电话里说,欢迎你到他家吃个便饭。”

    “好让他在菜里下毒。”她小声嘀咕。

    “怎郏可洗蔚淖u贸鑫侍饬寺穑俊彼蛔稣焯绞强上r诵蛭坏?有如狗般敏锐的鼻子,还有对如猫般锐利的耳朵。

    “只不过是不太喜欢他。”她淡淡的说,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

    “奇怪?他倒是对你的评语不恶。”辛人杰听了后,快乐得不可言喻。

    会吗?汪思涵心里起了个问号,她不记得他曾有口德的时候,除了风流本性露出时,嘴巴吃豆腐例外,不过那些肉麻的话,更教她恶心。

    见汪思涵没有吭气,他试探的问:“你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很有魅力?”他虽然没亲眼见到余力耕本人,不过光凭俪佳人上刊出的照片,他敢打包票说余力耕是他所看过最帅的男人,他甚至于差点冲动地想请余力耕出马当模特儿。他有信心捧红余力耕成为东方人第一个男国际名模特儿,若不是余力耕事业太有成,他真会锲而不舍地拉余力耕走上伸展台。

    “红颜是祸水,帅男是祸根。”

    “若不是了解你,听你这样说,我会怀疑你是同性恋。”他笑不可遏。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男人与女人,只有在同性恋的眼中,会说男女人的另一半还是男女人,而汪思涵既然不是圈内人,到底是个什幺样的女人?

    辛人杰下定决心解开谜底。

    她叹了口气:“我倒希望自己是同性恋者。”

    此话一出,辛人杰吓岔了气:“什幺?”

    “天雪就不会受伤。”她们情比姊妹深。

    “子照是故意和林韵交往的,因为他希望天雪别再接近他。”他轻描淡写。是不想说出背后的真相,关于田子照的痛苦。

    “我也希望天雪学聪明点,痴情的下场是空余恨。”

    “她是该觉悟了。”他深表同感。

    爱得如此痛苦,真不如放弃。

    “好了,言归正传,这次张开杰的专访打算如何做?”

    “我会派摄影师、文字编辑,随行他到日本,了解他在国外受欢迎的程度。”

    “我建议摄影师派天雪。”

    “我也是这幺认为,她需要出去散散心。”

    “这种兼具观光旅游的文字槁,铁定轮不到我头上。”她哀声叹气。

    “下次我会安排比这更好的,不必工作,纯旅游。”只要李蕙兰签字,他立刻放自己一个月的长假,同时也放汪思涵长假,或是两个人共游的长假。

    听起来,有点像蜜月旅行,一想到这里,辛人杰恨不得明天就拋开一切启程。自从看过汪思涵的后,他的心被深深打动了,才了解到自己为何热爱俪佳人。全是因为有她,蛰伏良久的爱情,瞬间如山崩水泻,不能压抑。

    为此,他私底下找田子照加冲放大她的照片,珍藏。

    “老板,你这些老是黄牛的空头支票,我的抽屉好象己经塞满了,你留着自己花吧!”她走到门边,不以为然的挥挥手。

    “你还是拿着,将来会一一兑现的。”他知道这一天会很快到来。

    “将来?好远!”她心灰意冷地扭开门把,没发现他眼神里灼灿的光华。

    “对了,余力耕说叫你别带姊姊来,是什幺意思?”他有感而发。

    “没意思!”她神情一下黯淡下来。

    汪思涵本来想以一丝不苟的女强人装扮,稳定偶尔不规律的心跳,看来是希望落空了,不过她不会称他意的,她有了新点子。

    要余力耕哭笑不得。

    当晚,余力耕打开门后,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站的女孩会是汪思涵,她一下子缩小好多,身高、年龄部小了一号,从个大姊样变成小妹妹。

    她浓密的头发扎成一束马尾辫,一件恤,一条泛白牛仔裤,一双篮球鞋,背上背着时下流行的登山袋,只差手上少个篮球,不然他会以为她是刚打完球的大学生,累得按错了门铃。

    然而他的目光停留在她钨丝边眼镜上,虽然它不丑,比起上次他坐坏的骨董眼镜强过百倍,配她这样清纯少女状,是添了几分书卷味,也别有特色,但是它提醒他,忘了送她副隐形眼镜。

    这一阵子,不单是她忙,连他都忙得忘了大众情人的记性。

    面对余力耕呆滞的眼神,她嘴角微扬。“怎幺,不欢迎我来?”

    “怎幺会!还是我邀请你来的。”

    “所以,你想反悔?”她开心的笑了,知道这一身打扮给他带来不小的震撼。

    “我做事从不说反悔,最多事后忏侮。”他露出白牙微笑,迎合她的笑容。

    “你这次可以提前说不,我改天再造访令妹夫。”她衷心的说。

    “何必费事!既来之,则安之。”他冷不防地伸手拉她人内。“我只是想不到你带妹妹来了,她看来好年轻,今年几岁?”

    汪思涵轻轻拉开他握在手腕上的手,避重就轻的说:“我妹妹太小了,小到还停留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年龄。”

    “所以我喜欢排行老二的你,对我来说刚刚好。”

    她鼓着腮帮子,刁蛮着瞪他。“我就知道宴无好宴”

    忽然不远处传来声轻咳,循着声音,汪思涵的视线落在一位身穿围裙的女人身上,不消多想她知道女人就是他的妹妹,余力耘。

    “我刚才好象听到,有人说今天的菜不好。”余力耘一手拿着锅铲舞动着。

    汪思涵脸一下子红到耳根,羞得说不出话。

    “傅培梅老师真传弟子的手艺,谁敢嫌弃?”余力耕出面打圆场,他知道妹妹是个直肠子,说话快得教人下不了台。

    “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余力耘的身后冒出个男人。

    “张开杰,你就喜欢丑化我的性格,好让大椅笠晕闳17烁瞿咐匣1!庇?力耘半真半假地捬?

    “天可明鉴!”张开杰含糊的说。

    “你又来这种模棱两可的猜谜题,是要我往坏的或是好的地方想?”

    这对夫妻,一看便知是对欢喜冤家。

    “好了,你们两个别在客人面前献宝。”家丑是不该外扬的,余力耕挂出免战牌。

    “嗨,你们好,我是俪佳人的汪思涵。”汪思涵自然的打招呼。“我先自我介绍。”余力耘一个箭步冲到汪思涵的面前,带着打量的眼神。“你好,我是余力耕的妹妹力耘,很高兴认识你。”

    余力耕自美国回来后,虽然花花公子的头衔传遍大街小巷,但是他从不带女人回家。这一次的例外,着实令余力耘大吃一惊,她会是大哥的女友吗?

    肯定是的。

    一个上午,大哥就心不在公事,拨了三次电话要她今晚使出浑身解数,烧桌拿手好菜;下午提前下班,还刻意在美容院吹了个好看得不得了的发型,然后在穿衣间和厨房两地跑来跑去,只为了问她哪件休闲服最适合今晚。根据上述种种迹象,余力耘肯定大哥恋爱了。

    可是,她看不出汪思涵的心意,从那身随便的穿著中。

    “哪里!是我的荣幸。”

    “汪小姐一定是个女强人,年轻、漂亮又事业有成,真教我这个平凡的家庭主妇羡慕死了。”女人就是爱比较,在校时比男朋友的长相,结婚时比老公的存款,已婚和未婚者相遇,则比谁的保养到家。余力耘的生活优渥,花在护肤保养的开销相当可观,在同年龄的女性中,她一向自豪自己的美貌,可是今天她栽了斛斗,输给年长的汪思涵。

    “我既不年轻也不漂亮,更谈不上成功。坦白说我已经三十一岁了,在社会努力了八年,辛辛苦苦才有了今天一点点的小成就。”她谦虚的说。

    “不可能吧!你比我大四岁!看起来却只有廿五岁,你是怎幺做到的?”余力耘以一种充满悔意的眼角余光,瞟向张开杰。

    “好了,别瞄我了,我知道是我不该那幺早娶你,还让你一结婚就怀孕,成了黄脸婆。”张开杰苦哈哈的招供,这些话是每次余力耘见到美丽的单身贵族时,必念的台词,他早耳熟能详了。

    就在余力耘还没来得及发作时,一阵烧糊的焦味,刺进每个人的鼻中。

    “糟了,我的糖醋鱼。”余力耘一溜烟地跑开,在经过张开杰身边时,恶意撞了他腹部一记,不轻的一记。

    “唉哟!”他揉着痛处,喊叫。

    “妹夫,我真得感谢你娶了她,不然现在受苦受难的人准是我。”余力耕松了口气的表情,气得张开杰牙痒痒。

    “都是你陷害的,骗我到你家来补习英文,还说是免费,原来是有预谋的。”张开杰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张开杰是余力健中学及高中同班同学,两个人的英文都很破,为了考大学,当时正读台大的余力耕奉命当他们的家庭老师。所幸力健的遗传好,经余力耕一点化,马上顿悟,考上辅大的法文系,但是张开杰就伤透了老师的心,资质差、不努力、外加爱上了老师的妹妹,来补习的目地反成了追女孩,勉强上了艺专。

    自此,他就被余力耘看牢了,连其它女孩的小手都没碰过,只见余家两兄弟拚了命似地替换女友,而他的新陈代谢却停滞不动,到结婚生子后的今天。

    他虽然眼红余家兄弟的际遇,可是他心里很满足与初恋人天长地久的爱情。

    “分明是一箭双鹅,有了学位,又抱得美人归,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你还不满意!”

    “汪小姐,我要以过来人的经验先向你预警,来余家是要付出代价的。”张开杰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力耘,你老公在对外宣扬余家的坏话。”余力耕大声嚷。

    “余力耕你出买我。”

    “彼此彼此。”

    “好了,大家准备上桌了。”余力耘和蔼可亲的笑脸,暗藏玄机。

    “唉!”张开杰吐了口很长的叹息声。

    余力耕悄悄地对汪思涵说:“这叫笑里藏刀,张开杰要倒大楣了。”

    汪思涵除了微笑外,实在不便表示什幺,她只是个外人。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这次的任务将会圆满达成,因为他们是好人。

    很好相处的人。

    在余力耘的坚持下,余力耕领旨护送汪思涵回家。但是余力耘临送秋波,以眼皮眨了眨,示意大哥月皎如瀑,别辜负谈情说爱的好时光。

    虽然这是场宾主尽欢的佳宴,可是余力耘的心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她怀疑大哥的花名是以讹传讹,明明就是喜欢汪思涵,偏偏在餐桌上和张开杰话说得最多,也相看最多,实在是太不主动、太不积极了,难怪三十六岁了还没有牵手。

    当然都怪张开杰这个电灯泡,平常吃饭时间是埋头苦干,今天却违反常理,一口饭含在嘴里十分钟,边吃边忙着吹嘘自己在画坛上的成就。而余力耘是愈看愈冒火,几次以脸色警告他闭嘴,他竟置之不理,全然地沉醉在自我的牛皮中,若不是她那出不小心将红酒洒在他裤子上的假戏,张开杰才大梦初醒,安安静静地扒饭。

    余力耘可是充分尽了做妹妹和红娘的双重责任,接下来的月下赏心,就全靠余力耕的个人魅力,她相信他不会议她失望的。

    余家的男人,情场上向来所向披靡,甚至于年过半百的余父,年轻时候的风流事也不输儿子。

    但是,他们却又茏ㄇ椋谡业秸姘蟆?

    余力耕不是不懂妹妹的心意,而是觉得她太鸡婆,管起他这做大哥的爱情。

    他是个不想结婚的男人,也不想玩弄好女孩的感情。然而所谓的好女孩,只有一种,处子之身的女性。

    他肯定她是他认识的众多女人中,唯一的拒绝往来户。

    所以他必须小心谨慎与她保持距离,可是心里却不是如此想法,完全不同于理智的大脑,他想了解她,和属于她的一切。

    而且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

    车子从天母驶出,沿途两人一言不发,似乎是两人都有意回避什幺,他们不知道。

    余力耕按捺不住了,她可以不和他说话,但是不应该脸一直对着车窗,当他是不相干的、或是令人厌恶的男人,他觉得自尊受挫,更觉得没面子,但没感觉到是自己多心了。

    汪思涵只不过是心事太重,她想着公事,关于张开杰的专栏;也想到私事,关于蒋天雪、田子照和林韵的三角恋爱;却不敢想身旁的他。

    她逼自己心里不能有他。

    一个大转弯,车子改变了方向,朝中山北路底去,走回原点。

    他决定听从妹妹的建议,好好地赏月。

    “余先生你走错路了。”汪思涵一发觉窗外景色与回家的路不同,惊讶地把视线由窗上的倒影移到余力耕的脸上,一张责怪的脸。

    “你总算回过神来,知道坐你旁边的人不是司机,是利用价值刚结束的余先生。”他的话里满是说不出的酸味。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不自在地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歉疚。“我只是不晓得要聊些什幺?而且也不想妨碍你开车。”

    “我开车开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说话时出车祸的状况发生。”他故意刁难。

    “那你说要聊什幺?”她投降,不想被说成只会利用人的小人。

    “你来开头啊!”她迟疑了一下“今天天气不错。”

    他傻住了,诧异她找了个最俗气的开头。“不错,没下雨、没刮风、有星星。”同样地,他接了句没营养的对联。

    “听说晚上看得见星星,代表明天早上天气也不错。”她继续掰。

    他气厥了。“所以说明天也会有个好天气。”

    “你说对了,气象局是这幺预测的。”她想笑地挑挑眉。

    “而你,可以考虑转行当气象播报员。”他郑重地画上句点。

    “我可不可以请问你,要去哪儿?”她正经地问,心里七上八下。

    “你担心了?”他吓唬人的语气,带着花花公子般嗳昧眼神,瞟了她一眼。

    “我不怕,只是想弄清楚你是不是不想送我回家?如果不是,请先经过我的同意,再去你心里的目的地。”

    “你不怕我载你到偏僻的地方,一亲芳泽?”他想起有些小道消息,绘影绘声地报导他曾和哪些女性睡过,并不实地暗示他有霸王硬上弓的暴力纪录。

    “我提不起你的兴趣吧?”她也想起他一些声名狼藉的事迹。

    “你怎幺对自己这幺没信心?”

    “余力耕,你别寻我开心。”她急了。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到圆山饭店喝杯咖啡。”从她不定的目光中,他不再逗她,免得她真以为他是头**。

    “不了,我今天吃太饱了,胃里的束西都胀到喉咙。”

    “那去看台北夜景,消化消化。”他吃了秤跎,硬要强人所难。

    很少有女人能够像她一样,拒绝他的邀请。余力耕三个字是不容说不的金字招牌不单是从前,就算是现在直到永远,也不会阴沟里翻船翻在女人的手上。

    “看来我是无法拒绝你的好意。”张开杰说对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你不觉得拒绝我,是很不礼貌的,尤其是我帮了你两次忙。”

    她点点头,想也知道多说无益,她的确是吃人的嘴该软,拿人的手该短。

    当陪他一段,是还债。

    下了车后,徐徐的晚风迎面吹来,连带吹走刚才在车里的热气。

    来圆山欣赏夜景的男男女女,几乎清一色是情侣,害羞的,在暗处相拥;胆大的,在明处身影相迭;没有人是真的来看夜景,除了汪思涵和余力耕这对。

    他们真的是来看夜景的,只用了眼睛在看,没有交谈。

    “平常下了班,你都做些什幺消遣?”他受不了她的沉默。

    “看些国内外的仕女杂志。”她坦诚自己生活无味,上班和下班没啥差别。

    “除此之外?”他想多了解她,从做朋友的角度。

    “不是每个人都有多彩多姿的人生,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起伏,我喜欢平凡,更热爱宁静的生活。”

    “你大概没有兄弟姊妹,我没猜错?”他直觉判断。

    “我确实是独生女。”却不是掌上明珠,她把悲哀藏在心底。“你怎幺看出来的?”

    “如果你有兄弟,就会像我妹妹一样有霸气;如果你有姊妹,就会有女人爱说话的特性。不过你什幺都没有,只有孤独的光环在头顶。”他一针见血。

    “光环?我又不是天使。”

    “在我眼里,你比天使更美丽、更纯洁。”他受到了周遭的影响。

    她低头不语,看到沥青地上,两个分开的影子显得好不凄凉。

    蓦地,她的不巴被轻轻抬起,不由分说地,他的唇盖在她的唇上。

    没有谈过恋爱的汪思涵,这下子慌了,她知道他在吻她,但不知道她该怎幺办?学电视上被强吻的女性,推开他、赏他一耳光,可是她不敢做这种戏剧性的表演;或是配合他,共同投人激情的漩涡中,偏偏她又不懂吻是个什鄱鳎恢?好瞪大眼睛看他究竟还要越轨到什幺地步?

    余力耕感觉到她的呆板,但他是个中高手,舌尖很快地攻进她湿润的嘴里,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际,尽情地享受这美妙的一刻。

    他从没有想到吻,可以是这幺神魂颠倒。

    她从没有想过吻,可以是这幺惊心动魄。

    他们成了今晚圆山情侣中,最火辣辣的一对,直到他的唇滑到她的耳沿,又顺势而下,吸吮她的颈项,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胸部,然后她听到自己喉咙发出呻吟,并感受到他逐渐坚硬的身体,愈来愈激烈,像团火球,急欲吞噬她。

    她抓住脑海里闪过的一丝理智,一个用力,摆开他早已放松戒备的手,想都没有想,就掴了他不轻的一记耳光,头也不回地冲下山。

    余力耕被钉住了,他没有去追她,思绪一片紊乱。他没有过这种强烈的念头,要一个女人,很想很想要,甚至于不惜以结婚得到她。

    第一次,他想到了婚姻。

    他惶恐、迷惑。

    汪思涵也在为她的第一次哭泣,初吻。

    她现在应该是集悔恨、痛苦、悲伤、无助于一身,可是没有,没有上述的感觉,只有欲生欲死的飘飘然。

    甚至于是担心,她是不是打他打得太大力了。

    她迷惑、惶恐。

    回到家后,汪心涵原本已是头疼得不得了,可是家里凌乱的客厅,更让她头痛。

    “爸、妈,你们又怎幺了?”

    “思涵,妈不要活了,不要活了”汪母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拍着桌子。

    “妈--”她不知下面该说什幺?

    “我真是命苦,嫁了这个死没良心的糟老头,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汪母哭天喊地,嗓门大得足以从街头传到街尾。

    “妈,都快十一点了,有什幺事慢慢说,不要打扰街坊邻居的安宁。”她了解母亲的本领,黑可以说成白,白可以说成透明,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天下最苦命的人。

    “你自己去看看桌上那些信,就明白了。”

    又是一次大清洗。这个家除了母亲以外,她和父亲是不能有秘密的,所有的信件、字条、电话,母亲都有知的权利,所以她和父亲宁愿出外打电话,也不愿留下只字词组的把柄。不过从桌上数封新旧交陈的信函看来,父亲这一次恐是凶多吉少,她眼皮不祥的跳。

    果然,信是从父亲山西家乡寄来的,有叔叔写的、姑姑写的,还有两封大妈写的,也就是父亲的原配,李玉涵。

    一个中国历史上最多生离死别的战争憾事。

    “玉涵,思涵,你竟然把你女儿的名字,取来怀念你的老相好。”江母突然扑身到江父的跟前,拳如雨下。

    “妈,你不要这样打爸爸,爸都已经是七十四岁的老人了,经不起槌打。”见父亲没有躲避的意思,汪思涵跪向母亲的身边,泪沾衣襟,拉住母亲的手。

    “人老,心不老,一心想着回去团圆,两边都是半只脚踏人棺材里的人,还想干那种事,死不要脸。”汪母毒话连连。

    “你可以拿拳头打我,也可以用话剌伤我,但你没有资格讲她。”汪父忍无可忍。

    汪思涵对父母没有爱的婚姻早己习惯,却没料到在父亲的心中,竟有如此坚贞的爱,她感到动容。

    “哟!你真以为她没有再婚,就表示她是个守妇道的烈女?告诉你,也许她的床早就让上百个男人躺过,她的身子更是”汪母冷哼。

    汪父气红了脸。“住口,你给我住口。”一只手高举了起来,眼看就要挥下去,一个叹息声后,缩成了拳头,停在空中。

    “你打呀,你最好把我打死。”汪母凄厉的声音比刀还利上数倍。“杀了我,你也要坐牢。”

    “我不管你高不高兴,我是一定要回老家一趟。”思乡情切,自从两岸开放探亲以来,他每到夜里总是想起故乡,久久无法成眠。

    “你要是敢踏出大门一步,我马上找人换锁,让你永远进不来。”

    “随便你,况且也许我不再回来了。”他义无反顾的说。

    “爸,不要。”

    “恩涵,你长大了,不再需要爸了,我和你妈迟早都要分开的,只是小的时候爸放不下你,现在你大了,爸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江父说着说着,眼眶充满了泪水。“老爸也没几年好活了,现在最大的希望是和家人再见一面,以及在有生之年,能参加你的婚礼。”

    “爸!”汪思涵泣不成声,靠在父亲膝上。

    有人说,儿女是婚姻的润滑剂、汪思涵却不这幺认为。

    打从有记亿以来,她整天看到的,就是母亲的喋喋不休,父亲迅速转白的头发,他们的不快乐因她而更深,因她而不能化解。

    所以说,儿女是不幸婚姻的磁石,紧紧吸住两边的不幸。

    “我知道你排拒婚姻,但爸仍然要劝你,没有爱的结合是错误的。可是爸相信你会遇到真爱,到时候要好好把握。”

    “爸,我不会拦住你去探亲的,至于要不要在那儿定居,等你去过了解后,再作决定,到时候你打电话、或写信告诉我,我绝对尊重爸的决定,以后我也会去大陆探望您。”

    “恩涵,你真是爸的好女儿。”汪父欣慰地擦干女儿双颊斑斑的泪痕。

    “你作梦,我会切掉你的电话,烧掉你的倩,让你到死都合不上眼。”汪母眼红女儿偏向老头,气得胸口一痛,狠话尽出。

    “妈!你这是说什幺话?”她惊讶母亲的冷血。

    “恩涵,你别笨了,你爸要”

    “够了,妈,你是阻止不了我们父女间血脉相连的亲情,如果你真要这幺做,我会立刻搬出去,当自己生下就已是孤儿。”

    “你这不肖女,竟敢威胁我!”汪母受不了女儿的顶撞,怒斥。

    “我不是威胁,只是说出心里的话。”她厌倦了做乖顺的羊。

    “你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汪母向来如机关枪的利嘴,突然结巴。

    “我从来没怀疑过爸的爱。”她没有察觉出母亲心虚的表情,她眼里只有父亲,父亲的爱,每分每秒都在付出,她感受得到。

    汪母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踢桌踩椅,口中叽叽咕咕一堆丑话,砰的一声,关上门回房生闷气。

    “好了,恩涵,你快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爸,你搭什幺时候的飞机?”她不舍的问。

    “下个星期。因为你最近每天加班到好晚,所以爸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操心。”他忧愁的表情,是割舍不下女儿。

    “爸,我懂。”

    “思涵,别来送机,爸怕分离,也不知道这一去是不是就真的留在那儿。但爸不忍心和你说再见,爸会受不了的。”汪父伤心的眼神又回到四十多年前,在太原车站与妻一别的情景,他泪洒月台。

    “爸,我听你的话,但您别忘了您有个女儿在台湾。”她鼻酸了。

    “傻孩子,爸这四十多年来,最大的快乐,就是有你陪伴,怎幺会忘了?”

    “爸,我想问您一件事?”

    “你想知道大妈是个什幺样的女人,对不对?”

    “嗯。”父亲一向洞悉她的心事。

    “爸第一眼看到你时,你小小的娃娃脸上,却长了一对又明又亮的眼睛,当时的你使我想起了玉涵,她也有双水汪汪的大眼,所以我替你取了思涵的名字。”

    “这幺说,大妈一定很漂亮。”

    “她最美的不是外表,是她的那颗心,永远都是那幺地善良,体贴人意。”汪父虽然是看着女儿说话,但眼神落到遥远的地方,一个穿著花格布的村姑,在月台上带着微笑的脸庞,挥手与他道别,直到车身消失视线,她都没滴下眼泪,为了给心爱的人:永远记得她最美的微笑。

    “大妈有生小孩吗?”她没有仔细看信的内容。

    “有,一个男孩,算是你大哥。十七岁那一年,”江父声音瘖哑的说:“大陆文革,吃不了身为黑五类的苦,吞砒霜自杀了。”

    “爸,对不起,我不该提及这件伤心事,惹你伤感。”汪思涵泪如洪泄,为没有缘的哥哥。

    “你大哥有留下一个小女孩,玉涵就是为了那个孙女没改嫁,现在老爸已经有两个曾外孙,一个曾外孙女,在老家早升格成曾爷爷,倒是你还在原地踏,不赶快结婚生个小娃儿,给老爸享享含饴弄孙之福。”

    汪思涵笑而不语,她颈上的吻痕被汪父瞧得一清二楚。

    “有男朋友了?”

    “没这回事,爸你瞎说。”她娇嗔抗议。

    “记住爸的话,只要他是爱你的、人品又好、职业也安定,千万别放弃。”

    “他?连影子都没有。”她一抹红霞飞上脸蛋,脑海里却出现了余力耕的影子,和刚才相吻的镜头。

    他不会是父亲说的,理想中的好男人。

    她肯定他不是。

本站推荐:天价小娇妻:总裁的33日索情我村子里的后宫佣兵的战争重生之财源滚滚美食供应商重生八零之极品军妻炮灰修真指南腹黑双胞胎:抢个总裁做爹地林家女学神在手,天下我有

只为相思怕上楼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90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叶芊芊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叶芊芊并收藏只为相思怕上楼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