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小说网 > 姑妄言 > 第二回竹思宽逢老鸨得偶二

第二回竹思宽逢老鸨得偶二

推荐阅读:从学校女神到公用肉厕变态露出妻丽子香火混在央视丝妻小唯之购物被奸丝妻的伴娘遭遇杨野的禁脔制服下的锈惑教师母亲的柔情随心所欲神豪系统

90小说网 www.90xiaoshuo.com,最快更新姑妄言最新章节!

    第二回 钱贵姐遭庸医失明 竹思宽逢老鸨得偶(2)

    他一日走到一条僻静巷内,见一家门内一个少妇同街上一个老妇人说话。他见那少妇颇有几分姿色,便站住目不转睛的呆望。那老妇见他年纪虽小,然看得太着相了,说道:“你走你的路罢了,尽着站住看甚么?”

    他道:“朝廷的官街,你站得我就站不得?是你看我,我何尝看他来?”

    老妇怒道:“你明明的看着,还强嘴,把眼珠子剜了你的。”

    铁化笑道:“你剜了我的眼睛,千万撂在那位奶奶的裤裆里。”

    那老妇听了,又好笑又好气,撵着要打他,他才跑了。

    他到十四岁上那一年,教门是七月初一日过年。老回子把一个六月的斋,大长的天气又是那热,一日饿到晚,还要几次礼拜,直到星月上才吃上一饱。到五更时,又撑上一肚子的牛羊肉、油香、哈哩洼,好捱一日。有年纪的人饥饱不均,伤了脾胃,成了禁口痢,十数日就病故了。请老师傅同满刺念回回经,即日下葬,都不必细说。

    过了数月,他一日偶然在门口闲站,只见一个斗笠草鞋汉子,问隔壁一个牛肉铺内道:“这里有个铁回子在那里住?”

    那铺子里的人就指着铁化道:“那戴孝的就是铁相公。”

    那人走到跟前说道:“我是北门桥吴相公差来的,有封字送与相公。”

    铁化先听见叫他铁回子,已心中含怒。接过字来一看,假意道:“原来你相公等着借这东西,你不要就去着,赶着拿了去。”

    他忙忙的走进内边,取了一个大圆盒,将磨盘拿了一扇装入,四面封了,写了一个回字封好。叫家人将盒子掇了出来,对那来人道:“你家相公急等着要用,你路上万不可歇。”

    叫家人帮着他抬上肩头扛着。那人道:“重得很,是甚么东西?”

    铁化道:“都是要紧磁器,不要歪动,看打掉了。”

    又将回字替他揣在怀里。那人没奈何,扛着去了。原来那人是庄子上才上城来的,应前斗笠草鞋句乡下人老实,信以为真,说得活像,即城中人亦不得不信。一气扛了七八里,肩头也压肿了,两手扶着,肩也不敢换,生怕歪动打了。累得浑身是汗,面红耳赤。到了家中,走到内边,叫道:“快来接接,压死了。”

    他主人忙跑出了看,不知何故,用手来接,觉得甚重。那人道:“正正的好生拿着,看打掉了。”

    他主人问道:“是甚么东西?”

    那人道:“我那知道是甚么?铁相公说是相公借的,急等要用,叫我一气扛了回来,不可耽搁。”

    他主人甚是疑心,道:“我并不曾问他借甚么。”

    忙打开一看,是一扇石磨,不知其意,问他有回字没有。那人喘吁吁的道:“有,在我怀里。”

    取出来,汗都湿透了。拆开了一看,上边并无多言,只得九个大字,写着:“来人无礼,罚扛磨一回。”

    下面有一行小字,道:“仍着送回,庶可偿罪。”

    他主人笑着问道:“你怎么得罪了他?被他耍了这一下。”

    那人道:“我何得罪他?我到了那里,问那里牛肉铺里道:‘铁回子在那里住?’他正在隔壁门首,那铺内人指与我。我将相公的字递上,他就进去拿了这东西,叫我扛了来。”

    他主人大笑道:“他恼你叫他铁回子,故罚你当这回苦差使。”

    那人方明白这个缘故,又是那可恼,又是那好笑。他主人道:“说不得。你歇歇,还替他送了去,万不可再叫铁回子。”

    那人嗗嘟着嘴,歇了一会,只得又与他送去。

    一日端阳佳节,秦淮河游船如蚁。他家的小厮来向铁化道:“方才奶奶打发我送粽子到火爸爸家去,我在贡院门口过,看见哈相公、锁相公、马相公、伍相公四五位抬着食盒,都游船去了。”

    铁化想道:“这几个人都是我家教亲好朋友,他们就偏我去作乐,令人可恼。我如今给他个大家乐不成。”

    遂叫那小厮忙去捉了些大青蚂蚱来,到家中寻出一个鱼鲊罐子,装了些稀粪清,把那蚂蚱拌上,用红纸封好。吩咐小厮,如此如此行事:“你到那里切不可笑。”

    那小厮甚是伶俐,点头会意,接过来拿着,一直到河边来。远远看见这几个人的船到来了,高声叱喝道:“哈相公,我家相公可在船上么?”

    那哈回子一看,认得是铁家小厮。见他手内拿着个罐子,遂同众人商议道:“小铁儿这促恰鬼,到处他占人便宜。他这小厮拿着的,定是人送他的东西。我们且骗了来吃了再讲。”

    遂叫船拢了岸,诳那小厮道:“你相公才上岸同人说话去了,就来的。你拿的是甚么?”

    那小厮见他说谎,忍着笑,用眼睃他船上。正中放着张桌子,铺着猩红绒毡,一个大宣窑花瓶插着莲花,香炉棋子之类,摆得好生富丽。面前一张金漆方桌,五个人围坐着,鲜果美肴堆了一桌子。答道:“我们家的伙计才打安庆来,带了几罐鱼鲊送我家老奶奶。老奶奶说相公不在家,定然是来游船,叫我送一罐子来。”

    众人听了甚喜道:“你来得好,拿上来,你家相公就来了。”

    那小厮将机就计,递与船上人接了,他道:“千万交明与我家相公,我回老奶奶话去。”

    说着,笑嘻嘻如飞的去了。众人欣欣得意,拿过来揭开了纸头,正要倒出来尝尝,谁知这些蚂蚱闷久了,见了亮,一阵乱跳。众人满头满脸,浑身上下,无处不是臭粪。先蚂蚱一跳时,大家齐叫:“哎呀,不好。”

    这一声叫是张着嘴的,溅得那粪屑满口都是,几乎连肠肚都吐了出来。神情写得逼真。这桌子摆设的肴馔果品,都成了屎拌了的,满船臭不可闻,方知吃了他的这一场大亏。受得好便宜。连跟随家人,在船头船尾老远的伺候,都还沾了些余光,臭得都坐不住了。东西也吃不得了,倒在河里。一场扫兴,大家散去,归家洗沐去了。累得船家把船都重新洗过,还不能除尽臭气。

    再说铁公房分中的姐姐、妹妹、嫂子,他母亲接了五六个到家中来过节,都说道:“今年人说秦淮河热闹得很,有一二十只灯船,堂客们游船的多得了不得。一年一度,奶奶带我们大家去顽顽,也沾你老人家的洪福。”

    他的那个胖女儿胖女儿者,童自大之妻也,顺便即带出,用笔之灵便若此。真妙。撒娇撒痴的道:“妈妈,你带我同姐姐、嫂嫂们玩玩去罢。”

    这个一嘴,那个一舌,念诵得那老回婆倒也有些念动兴了。叫了铁化来,道:“我听得说河下今年十分热闹,我老人家了,也该去散散心。你可雇只船,我同你姐姐、妹子、嫂子们大家去顽顽。”

    他道:“人山人海的,到那里有甚么趣?不如在家坐坐,还受用些。”

    妇人游船看灯,江宁之恶俗也。他此说却是。他娘怒道:“只许你终日在外边取乐,我就顽不得一顽?难道怕花了你的家俬么?”

    铁化不敢违拗,出来寻思道:“我娘从没这样高兴,定然是他们怂恿的。我且叫他众人吃些亏,才知道这船不是好游的。”

    主意定了,次日雇船,上面挂上帘子。他预先来嘱咐道:“既要游船去,不要多吃茶水,船上没处溺尿,大家留神些。”

    众妇人欢喜非常,果然多不敢吃茶水。大家清早吃了些饭,坐轿子到船上来。撑开游赏,真是热闹。看别的游船上,有清唱的,有丝管的,有挟妓的,有带着梨园子弟的,还有吹打十番的。那两岸河房,全是来玩赏的男妇。虽然耳中眼底有趣,但此时五月上旬,天气正长。一轮火伞当空,四面日光透入蒸着。已是热气难当,又且是口中发渴。到了午后,众人都是绝早吃的饭,此时也饿得很了。他娘催了三四次,他只答应“就有了。”

    却不见拿上来。又停了一会,方才送上。你道是些甚么?都是卤鹅、腊鸭、腌鱼、烘糕、薄脆、眉公酥、玉露霜、闽姜、橘饼、糖梅、圆片之类。众人已饿得发昏,见了这些东西,尽饱一吃。过了一会,时已下午,越发炎热。先已是渴了半日,又吃了这些咸的、甜的、干的东西,那喉管中都冒出烟来,如何受得?一个个都渴得昏头昏脑,忙问他要茶吃。取了两大壶温茶来,众人那里还顾得,右一碗左一碗只是呷。渴了的人,忍着倒还罢了,一吃些凉茶,越发渴起来,只是要吃。两壶不够,又要了两壶来,都吃了,大家灌了个满肚。渴虽止了些,又过不多时,都有些尿急了。既没处溺,又说不出来。正在难忍的时候,谁知铁化拿出些预做就的安息香来,他把皂角制成极细的末子,裹在这香上,捏了数十根,一齐点上。叫船家把船头迎着上风,他靠着帘子坐着。那香烟同皂角末,顺着风一阵阵的吹入舱中。这皂角末一闻着,喷涕打个不祝这些妇人正在那里尿急的时候,勉强忍着,已是难过。这一顿喷涕,打得下边的尿长淌,那里还忍得住?都穿的是单绸纱罗之类,把裙裤衣服后面尽皆污透,连膝裤同鞋都湿了,满船板都是尿。忙忙叫拢船,叫轿子回家。他到了家中,反抱怨众人道:“我说不要去,你们定要去,我叫少吃茶,大家朝死里呷。弄得满船是尿,人看着是甚么意思?明日被船家传得人知道了,脸面何在?”

    众妇人都红了脸不作声,他娘也是一裤子的尿,也说不出来。大家只怨吃的茶多了,不听他的好话,那里知是他弄的鬼。

    过了两年,他十八岁上,娶了媳妇火氏来家,他母亲也就是那年死了。过了些时,他舅子火大生日,他去拜寿,有许多亲友都在那里留着吃面。他偶到后园中去走走,见他舅子的后窗底下放着一个净桶,就知是他舅姆子的。四顾无人,忙向锅底下刮了些锅烟子,将净桶边上周围擦了,把盖子盖上。他留心少刻,又进来看看,净桶已不在那里了,知是舅姆子掇了去用。他走出来,在席上笑个不祝众人问他,他只是笑。再三强问,他道:“我说了,怕大哥恼。”

    他舅子也不知是甚么事,便道:“你有话只管说,我恼的是甚么?”

    他笑道:“我刚才到后边去,不留心撞见嫂子在那里撒尿,雪白的屁股上一个大黑圈子,故此忍不住好笑。”

    内中那哈回子同他最相熟,笑着骂:“你这砍头的促恰鬼,单管嚼咀胡说。”

    他道:“我一些也不胡说,你叫大哥进去看,要没有黑圈,任凭怎么罚我。”

    他舅子也当是他真正看见,倒不好认着犯头,大家说别的话,就叉了过去。到人散后,火大走入房中,埋怨他妻子道:“你可知道铁家妹夫这个促恰鬼,你怎不留心撒尿,被他看见了屁股,当着众人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他妻子道:“哎呀,这是那里的话?我在屋里关着门撒尿,又不曾在外边,他如何得见?”

    火大道:“他还说见你屁股上一个大黑圈子呢。”

    那妇人道:“呸,他难道见鬼了,理那砍千刀的胡说。我好好的屁股,如何得有甚么黑圈子。”

    火大道:“你也不必骂人,也不必多讲,看一看便知道了。”

    叫他伏在椅子上,屁股撅着。掀开衣裙,把裤子扯下,果然一个黑圈,却被裤子擦得模糊的了。火大道:“现有凭据,你还强甚么?”

    用手将他阴户一拧,道:“大约连这个红圈也都被他看见了。”

    那妇人红着脸,气忿忿的想了半晌,忙忙的去将净桶揭开,点上灯一照,用手周边一擦,满手乌黑,方悟到是他弄的鬼。夫妻二人骂了几句短命促恰鬼,大笑了一常过了些时,铁化又到丈人家来。他舅子不在家,丈人房中坐了一会出来。偶然瞥见舅姆拿着两张草纸,往后边茅厕房中去,关了门净手。南京人家大家小户都有个茅厕,大人家深宅大院,夜间则用净桶,晚间仆妇侍婢们去倒。小房人家后窗之外即是茅厕,日间大小便皆在内中,净桶只备夜间之用。这铁化见他进去了,忙忙走到厨房内,兜了些米来,自厨房口悄悄直撒到毛厕门外。进来到丈人道:“老爹,不知是谁偷米,把米撒了一地,直躲到茅厕里头去了。”

    那老儿是当家的人,听得有人偷米,走出来一看,果然一地,吆喝道:“是谁偷米?”

    说着,就走到茅厕门口。见门关着,当偷米的人躲在内中,就来推门。那媳妇听见公公吆喝着来推门,又不好作声,忙忙的靠住,连裤子也不及拽上。一个骂着往里推,道:“是那个奴才白日里偷东西,这样大胆?”

    一个使着力往外顶。正在相持,铁化跑到丈母跟前道:“奶奶,你看老爹这样大年纪的人,嫂子上茅厕,他老人家跟了去推门呢。”

    那老婆子听了,跳起身,忙赶来一看,果然那老鬼还吆吆喝的推呢。被这婆子气狠狠上去两个大巴掌,把那老儿打得愣愣挣挣的。他骂道:“老没廉耻的,媳妇在里边解手,你推门做甚么?”

    那老儿听了,满面羞惭,道:“女婿才说道是偷米的,我当是真,撵了来拿,那里知道是媳妇?”

    及至出来寻女婿对话时,那铁化已回去久了。过后不但老头子好笑,连老婆子同媳妇想起他这促恰来,也暗笑了几回。

    铁化一日在街上闲荡,有一个乡下人上城来卖枣刺。那刺捆得不紧,揸揸巴巴的两大捆,用铁尖担戳在中间,挑得老高的走。不想晦气,就在铁化身上抓了一下,把衣服也就戳破了些。他正要动怒,那人看见,忙歇下担子,上前陪礼道:“小人一时失错。相公看我乡间穷苦人,高抬贵手,饶恕了罢。”

    笑嘻嘻的尽着陪小心。铁化见他这个样子,俗云:“嗔拳不打笑面”一时怒不起来,便道:“你非有心,失错了,何妨?我正要买担枣刺用,你要多少钱?卖与我罢。”

    那人见他不怒反要买他的,忙道:“相公饶恕了小人,我应该奉送的。府上在那里?我就送了去。”

    铁化道:“我如何肯白要你的,自然不亏你,你挑着跟我来。”

    那人挑上肩,跟着他走。那是乡下人,认不熟城中的路,跟他到了一条小巷口,铁化指着道:“走大街绕远好些路,打着小巷内过去,就是我家了。”

    那人当是真话,走了进去,挤住了,走不动,他在前面叫道:“你狠狠的使力挤,过了这一节路,那前边就宽了好走。”

    那人果然用力往前挤,越走越窄,动不得了。再叫了几声相公,要问话时,已不见答应。那枣刺两头挤住,人在中间。要往后退,那刺先是用大力挤进来的,此时要退,那刺都倒插在墙上砖缝中挂住,动也不能动一动。两边来往的人都拦住了走不得,骂道:“你瞎了眼,这个窄巷可是走得过去的么?”

    那人在中间叫冤叫屈的道:“是一位相公要买我的,领我到了这里,他不见了,何尝是我自己来的?”

    众人知道他被人哄了,等不得,都往别处绕去了。这卖刺的站了一会,人急智生,没奈何,将身子睡倒,还打进来的这边,从那刺底下爬了出来。他出便出来了,这担刺却动不得。又想了一会,身上又没一文,只得脱了一件大布衫,当了几十文钱买了一根粗麻绳,打刺上撂过去。他又爬进去,拉着绳头爬了出来,用力倒扯。那里扯得动?你想这乡间的人,自三四更天挑着个重担,几十里走上城来,指望着卖几十文钱,买碗饭吃,剩得多寡就回去的,那里知道遇了这位盛德君子?耍这一下,弄得已是下午,力也费尽,腰也饿酸。要撂这担刺,又舍不得那铁裹的尖担。只得到街口,再三央求了几位过路的人帮着,才拉了出来。看时,刺都挂掉了。料道日色将西,还要赶了回家,也卖不及,赌气撂在空地方。把买绳子剩得几文,买了碗饭吃,挟着尖担回家去了。一担刺不曾卖得,反当了一件布衫,又得了一根绳子,你道这个穷人可气苦不气苦?

    再说那时行院中一个妓者,小字玉仙,生得虽不叫做美人,在他姊妹行中就要算出色的了,因此名重一时,热闹之甚。铁化闻知,接了三番五次,总不得闲。这并不是他故做身分不来,天地间偏有这样不凑巧的事,他闲了的时候,铁化又不去接。到去接时,他又不得闲。铁化那里想到这上头,见接了几次不来,恨道:“这臭娼根,他倚着这点名头,这样可恶。我把他的饭碗捣碎,他才知道我的利害。”

    这个阴骘老儿遂算计了一条毒计。

    那日他备了一份厚礼,又封了数两嫖金,亲自到玉仙家来。他果然不在家,那老鸨儿接着,让进坐下。铁化道:“我慕令爱久了,来接过数次,都遇无缘,不曾得会。我今特备些须薄礼在此,妈妈收了。但是令爱得闲,就着人对我说去,我倒不定日子。”

    老鸨儿也知铁家是个财主,今见他尚未会面就这样大出手,定是个好主儿了,那识得他的深意。遂笑吟吟满口道谢,应允不迭。

    过了两日,玉仙家的鸨儿来说他姑娘今日在家得闲,叫他来请。问或是相公到他家去,还是接了来。铁公心中暗喜,便道:“我就差人去接。”

    忙着人去定河房,吩咐家人到他教门馆中定了桌席。又着人去邀了四五位朋友来,无非是哈回子、马回子、锁回子、伍回子几个同教。然后叫个伶俐小厮,附耳嘱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行事。他遂到河房中来,玉仙也来到,看时果然生得还好。他便善于诙谐,硕于酒量,所以人都爱他。少刻这几位朋友也来了,大家坐下。众人见了他,都来奉承。也有赞扬他美貌的,也有说慕他大名的。那哈回子道:“今日铁兄同玉仙真是一对佳偶了。”

    那玉仙微笑道:“当日琵琶记上原有一句:这回好个风流婿。”

    众人大笑。铁化见打趣他是回子,心中虽怒,却不好发泄,也笑了一笑。叫拿上酒肴来,入席共饮。铁化道:“我素知玉仙大量,我们今日较一较高下。每人面前放一把自斟壶,自斟自饮,豁拳打关,不许代酒,不许错斟,违者罚三壶。”

    众人都说道:“好。”

    玉仙自以量大,也不推辞,大家直吃到二鼓时分,都有八九分的酒意。众人道:“酒够了,不要耽误了你二人的好事。”

    铁化也就止住,又叫烹茶来。小厮们送上茶,此时酒多口渴,众人都吃了几杯。铁化道:“夜深了,众位弟兄不回府罢,床铺都预备下有,在此下榻罢。”

    这是铁化要留他们在这里,明早好做大家一笑。众人虽不知其中就里,见天气迟了,各自去睡。

    铁化同玉仙到了一间房内共寝,少不得脱得精光做一番生活。看那玉仙时已醉得动不得了,铁化有心算计他,如何容他就睡?服了春药,安心捉弄他一常翻来覆去,弄个不歇。婊子被孤老接了来,可拦阻得他不弄?只得任他翻腾,直到四鼓方祝既说玉仙有好量,为何众人还好,他倒大醉起来?这就是铁化的恶计。他是主人,又自己定下:行令打关,自斟自饮。他预先备下的两样酒:众人吃的就是随常的酒,那玉仙吃的是他特寻下十多年窖下的醇醪。吃着了爽口,玉仙所以不觉。后被热茶一冲,那酒力发作上来,就有支撑不祝上床又被他一阵鼓捣,头晕眼花,受不住了。虽忍住了不曾吐,却有醉得不知人事。铁化有心,彻夜无眠。到了天明,把他一看,还昏昏的不醒。他昨日吩咐的那小厮,将他做的那假粪拿了来。你道甚么东西?是黄酒糟拿来揉得稀烂,搓成长条,从竹筒中楔出,俨然干粪无二。他接过,轻轻揭开被,放他屁股底下,又将些抹在他粪门上。然后大叫起来道:“不好了,小厮们快来,这丫头撒了屎在被窝里了。”

    几个家人跑进来,那玉仙已惊醒了。铁化骂道:“没廉耻的臭娼根,如何把屎都撒在褥子上?”

    玉仙吃了一惊,精光着身子,忙起来一看,果然两三撅屎在那褥子上。粪门内还觉有些黏达达,也疑是自己醉了撒出的,那知是那铁化弄的楦头,急得只是哭。那时众朋友听见,都起来跑了出来看,大家鼓掌大笑。铁化恐怕人看出假来,忙忙的喝那小厮道:“脏巴巴的,还不拿了出去。”

    那小厮拿了两截芦柴棒来,将那粪夹住,故意把鼻子捏得紧紧的拿出。铁化吩咐家人道:“快叫轿夫送他去到他家,对他老鸨子说,他撒了屎,污了我的铺盖,饶了不要他赔,把我前日与他的东西都要了来。”

    只许玉仙穿了衣服,也不容他梳洗,叫家人拉上了轿子,啼啼哭哭而去。三四个家人到了他家,把前话说了。那老鸨子见自己女儿出了丑,无辞可对,又怕声名张出不好听,只得把原物缴还,一口气把女儿打了个半死,不题。

    铁化请的这几个人是些恶少,玉仙昨日戏言,说了那一句顽话,他们都是回子,一棒打了几个,那时虽然大笑,却蓄怒在心。今有这件因头,四处一阵轰传。玉仙睡着了会拉屎,这个美名一出,弄得鬼也没得上门。他这样促恰的事做得甚多,也不能尽述,不过姑举数件,就可概见他为人的刻薄了。

    他家中有数万之富,他的病症与竹思宽一样,喜的是赌场中盆内六块又红又黑又金的骨头,爱的是妇女们胯下两片又尖又圆又扁的精肉。既与竹思宽臭味相投,自然就道同契合。这日在屠家赌场上歇了局,大家小饮闲叙。且说这开赌局的姓屠的,虽然提了他多次,尚未说他的来历。一笔不能双写,此时得空即补。这屠四他原是浙江杭州府钱塘县人,在那西湖嘴子上住,与女敬德昌氏紧邻,每日在湖中以戳鳖卖钱度日。昌氏家中无人买东买西,常烦屠四替他走动。昌氏无可酬谢,见他好一条壮汉,一日烦他沽酒买肴,二人同饮,以当合卺,遂将腰州脐下裤裆里那一件人又怕又爱的铁屄牝奉敬。不意那屠四竟有一具好阳物,不但他人会戳鳖,此道更善戳虾。昌氏虽不能称心满欲,然较之别人,一个可抵二三,着实可爱,叫他常常来家中走动。

    昌氏自遇那道士之后,被他采了两夜阴精,伤竭得一场大病,几乎害死。吃了许多补药,保养了两个月才起得来。后来淫兴虽略灭了些,不过不能向日精壮,可以日夜不倦,但两三个男子他也还不放在心上。倒是他的娘有年纪的人了,精枯血败,被道士那两下弄伤了。先还不觉,后因扶持女儿的病,起早睡晚,受了辛苦。及女儿病好时,他就病倒了,恹恹缠缠总不能愈。因此他家中越发离屠四不得,遂向他道:“我孤身一人,穿吃有限,况且这戳鳖一事也非正经买卖,是极,戳鳖不如当龟,卖鳖不如卖虾。不如搬来我家同住,现成衣食,不过相帮走动,又没费力的生活做,你心下如何?”

    那屠四巴不能够,不但日间有吃,而且夜间有屄弄,喜孜孜满口应允。他原租的半间房子,退还原主,只数样旧家伙,几件破衣服,顷刻就搬了过来。昌氏取些私囊,替他制了几件衣帽鞋袜,装束起来,倒也好条汉子。他两人也不待父母之命,亦不用媒妁之言,做了一对名色夫妻。夫妻而有名色之谓,奇谈。日则同食,夜则同衾。或有嫖客到来,屠四日里买买酒菜,夜间听听梆声。若无人到,他就顶缺。这种人的官衔,南京叫做汤保,北京呼为捞毛的。屠四就充了这行职役。过了些时,众孤老知他是昌氏的假夫,前曰名色夫妻已奇,此曰假夫更奇。因叫他屠四,不好直呼其名,都称他为屠半八,半八有理。因系假夫,故只算得半个忘八也。他也欣欣然居之不疑。

    昌氏的娘卧病年余死了,火化葬于湖中。起先昌氏娘女两个做这贩棒棰收水银的买卖,人倒无什闲言。今见他娘死了,这屠四公然在他家享用,有些无赖的少年就吃起醋来。一日向屠四说道:“古人云,急风暴雨,不入孤儿寡妇之门。看这些无赖先以大义责之。你系他家邻舍,既非昌姓亲戚,他又不曾明公正气嫁你,你如何公然与他同住,霸占寡妇?次以罪名加之。这样无主的美物,你受用得,我们也受用得。此方吐出心腹事。妙。你要同我们公用便罢,若不然,我们往县中公举,告你一状,叫你打官司。再不然,你趁早回避了也可。你回去与女敬德商议,三日内没有回信,你试试我们的手段,叫做前打后商量。”

    屠四见人多势众,回来把这些话向昌氏说了,要辞去。

    那昌氏恨道:“我的命中偏生遇着这些小人驳杂,当日在城中是这样,才搬到这里来,如今又是这样。”

    昔有一妇,嫁到夫家,即有外遇。屡嫁屡被出。一日偶与邻妇闲谈。知此妇数被休,劝道:“一个妇道家,何苦只是这样。此后自己检点些罢。”

    此妇道:“这如何怪我,我嫁着的就是忘八,叫我奈何。”

    昌氏不知自责而责他人,与此妇心肠无异。心中舍他不得,说道:“我同你过得好好的,你为何要去?既众有闲言杂语,我们竟说是夫妻。竟说是三字愈出愈奇。自夫妻二字以来,大约未有此奇称呼也。暗暗的搬了,便没是非。”

    屠四道:“既承你过爱,我此地也无存身之处。我有个叔叔在南京开赌场,无儿无女,屡屡带信来叫我。我因无衣服盘缠,不能动身。如今除非投奔他去,不知你可肯离乡远出?”

    昌氏道:“我母亲又没有了,别无一个至亲,眼前你就算亲人。我此处有甚么恋得?”

    即有亲戚。焉能如这个沾皮贴肉的实在。屠四道:“虽然如此,只是没有路费,奈何?”

    昌氏道:“我几年来也还积攒了些。”

    遂将历来阴户所挣之物,取出来与他看,约有百余金。屠四喜得满脸是笑,道:“两人有三四两银子,就够盘费了。别的留着到那里做本钱,寻个生意做。”

    又道:“房子是租的,撂了就可走。但这些器皿家伙,若要变卖,恐那些恶人知道了,拦阻起来,就走不脱了。”

    昌氏道:“几件旧东西,所值几何?也还差房主两个月房租,留下,锁了门,准了他罢。”

    屠四戳鳖,是没有本钱的人,故其见校昌氏卖吓,随身便有宝货,故见其大,故两人所见不同也。二人算计明白,将所有细软都打了包,傍晚叫了一只船来,搬上了行李,到了北新关。次日过了坝,雇了一只满江红,由苏州到丹阳出江,过镇江金山,直抵南京石城桥泊下。屠四上岸去寻着了他的叔叔家,接了昌氏上岸,一同住下。昌氏此时说不得假夫的话,只得认真的拜了叔公婶婆。这屠四的叔叔开赌场久了,人起了他美号,叫做人屠户。又一个开赌局的他家中来赌钱的着实热闹,日夜不断。这人屠户自幼好嫖,后来因开了赌场,银钱来得容易,嫖得更甚。他前妻陶氏因丈夫好嫖,不同他亲厚,他也就嫖起来了。家中但有来赌的人,他拣那鼻大身强的,无一不嫖。偶然嫖着一个知疼着热、快乐蜜意姓强的朋友,他想五伦中只可尽得一伦,竟撇了那自己丈夫,与那朋友同生同死去了。人屠户也告过官,屡年未获。他因内里无人照料,有嫖厚了的一个婊子,说是姓通,也不知是真是假,自然是通,焉有妓而不与人通者,虽姓通,通犹可也。他费了许多钱买了来家为妻。不想一年之后,人屠户得了一个下疳,竟将阳物蚀掉。上面还是须眉男子,下面竟无男子之具了。正是:孰意腰中小和尚,化为乌有一先生。

    这通氏才三十多岁,酷喜的是人胯中那小和尚同他通一通。那人屠户把根通条没有了,他家夜间人来赌博,人屠户守定抽头,傍边有看的闲人,通氏就暗约到房中,请那小和尚到他那红门里去小酌,硬帮帮的进去,定要吃得那小和尚撒酒疯,撞头磕脑,吐得猥头搭脑软叮当,才肯放出。这小和尚与通氏才是真正通家。如此多次,人屠户也有些知觉,他大雅得很,毫不介意。通氏大发慈心,正要学西游记上的寇员外,想斋万僧,数年来尚未及百。突然屠四两口子到来,东西屋住着,甚是碍眼。整熬了数日,过不得了。

    一晚,悄悄的约了一个旧朋友进来,在床上小叙阔悰。不想那人进来时已被昌氏瞥见,这昌氏是一夜也不能离此道的,前水路来十多日有屠四相伴,他因感恩尽力,也还将就过了。到了此处,屠四夜间又去帮叔叔,竟川中犬百姓眼起来,多年未惯,甚是难过。虽要学战国四君去延揽三千食客,一来新到,不知谁可做主顾;二来婶婆咫尺,不好意思。今忽见了这事,暗喜赞道:“原来婶婆也与我同类,是个招贤纳士的女英雄。须冲破了,大家好做事。”

    遂悄悄的到窗下来听,正在响动。当年张他娘乃见其形,今日听婶婆只闻其声,前后遥遥一对。他回房点了一枝蜡烛,轻轻走来,将门一推,随手而开,忙进去把帐子一掀,见他二人正在绸缪。通氏同那人见了,吃了一惊,那人忙拔出,要下床跑。昌氏笑嘻嘻的一手拉住,道:“你这么个小胆子,就敢来偷野食吃。我来看你们怎么个弄法,你怕的是甚么?可有个女人来捉奸的?”

    通氏同那人见他如此说,都放了心。那人知他是就教的意思,上前抱住亲了个嘴,伸手就去摸他下身,只着单裙,不曾穿裤,把灯接过,此等小末处亦不漏去一笔,真细心。放在桌上,将昌氏抱到一张椅子上仰着,掀开裙子,弄将起来。轻轻一送,便没至根。才抽了几下,昌氏用手推住,道:“不济事,你还同奶奶弄去罢,我不稀罕这样东西,打水不浑的。”

    那人一团高兴,被这一扫,拔又不好拔出,抽又不好再抽。被昌氏双手推开,站起笑道:“既做这样的事,也寻个像样些的来顽顽。这有名无实的物件,要他做甚么?”

    仍拿着灯出去了。那人好生没趣,勉强同通氏弄了一阵而去。此非写那人之不济,通氏之不择美善,正写昌氏淫心犹胜通氏之宿妓也。次早,通氏笑向昌氏道:“昨晚那人也将就用得过了,你为何那样贬他?叫他甚是没趣。你不曾试着他的本事,他有半更天的好熬手呢。”

    昌氏微笑道:“不瞒奶奶说,这件东西我正正经经见过了些。像他那样的,只好备数,要紧处用他不着。不要讲别人,就是你侄儿,也比他强多哩。他有一二更的工夫,还不在我心上。”

    通氏又笑道:“这样看起来,是你个多见广识的了。也不瞒你,这物件我也经过了些,觉得都大同小异,没有见过那个异样的。只有一个人的此道太异样了些,我也曾约他来试过了。”

    用两手围着道:“有如此粗。”

    又比着道:“有这长。我同他弄了半夜,唾沫用了有两钟,费了多少力气,只弄进了一个头子去。把我的屄几乎裂开,睡了两日,才起得来,还肿疼了好几日,再也不敢惹他。你若是有大量,我约他来同你试一试,你见了不要害怕。”

    昌氏听了,浑身欲火直冒,笑道:“我们生了这件东西来,就是随身的利刃,世上男子好汉不知死了多少在我这里,可有反怕他的道理?这人在那里?奶奶你约了他来,看我怕不怕。”

    通氏道:“就是每常在我家住的老竹,他是有名的赛敖曹。说他总没有遇过对子,只有一个老鸨可以同他弄得。我先听得这话,心里也不信。人身都是父母的遗体,男人的纵大也不过略大些罢了,况且我们这东西也不过是一样,也不过稍有宽紧。一个既受得,个个都受得。谁知约了他来,竟是一个大棒棰,吓得我要不得。心里虽怕,眼见稀奇物,却也爱他得很;二来又不肯折了我们女将的锐气。况且他既来了,怎肯空去?只得仗着胆子同他试一试。谁知这东西只好看而已,是用不得的,白吃了一场亏。你既说不怕,只好夜间私约他来。此时大青天白日,不怕侄儿来撞见么?”

    昌氏道:“他管不得我,奶奶你只管去约了他来。”

    通氏也着实高兴,要看看他二人可果然弄得,就走了去。

    那竹思宽是日夜在他家的,顷刻便同着进来。通氏已悄悄将昌氏的话向他说了,竹思宽喜不自胜,忙同通氏到昌氏房中,深深一揖。通氏笑道:“就是他,你二人请试,我是要观阵的。”

    竹思宽将昌氏抱到床上,就去脱裤。昌氏毫不推辞,任他脱了。竹思宽也褪了裤子,昌氏一眼看见他那异物,心中暗喜道:“这真是生平见所未见了。”

    有西江月赞它道:伟长足有一尺,粗圆将及双围。头如剥兔紫巍巍,柄上蚓筋幡缀。Э椿胍勺劳龋讼旯诶揲场0讲艽蠛挪恍橥疲驳靡娜缱怼?

    竹思宽将他两腿分开,见他牝户大张,如钟子口一般,真正可怕。也与别的妇人颇异。也有一个西江月赞它的道:开闪宽皮两片,中间一个红门。犹如鼠洞一般深,定是曾经大阵。牝意丰盈满满,毳毛漆黑森森。看它窈窕一佳人,动人情处却恁。二字贬极。竹思宽见昌氏的阴门虽然宽大,但因自己孽具太大,不敢冒失,也还用了些唾津,对着一顶。轻轻就将guī头送进。知道是一员猛将,较郝氏犹雄,一连几下,送到了根。通氏把牙咬了几咬,倒替他打了几个寒噤,俗谓听弹词掉眼泪,替古人担忧,通氏之谓也。暗暗吐舌。昌氏觉竹思宽之物比那道士粗虽有限,却长了寸余,顶在极深处,甚有妙境。那竹思宽见是一盘对手棋子,却放松不得的了,尽力捣将起来。那昌氏淫声艳语,腿摇股迎,骚态百出,甚是难述。看通氏赏鉴了一会,面似火烧,阴如水浸,忙走出来。恰好屠四进来,不知他寻甚么。通氏正在难过时候,想起方才昌氏夸他技勇,叫他到房中,一把搂住,亲了几个嘴,道:“我听得你娘子说你腰间有个好本钱,我同你试试看。”

    屠四道:“这怎行得?怕叔叔来看见怎处?”

    通氏急了:“你快同我弄弄就罢了,不然我就叫喊起来。”

    那屠四禽兽一般的人,知道甚么叫做伦理,见通氏才三十多岁,也生得风骚可喜,就一同上床脱裤。屠四见他的阴户虽与昌氏的形状相似,那门洞却紧密了许多。通氏见他的阳物昂昂然,果觉可观,较之昨夜那人大了半倍,而且较生平所遇之具尚远出色。一个初逢小阴,一个乍遇大阳,自然快乐无比。通氏被屠四弄得丢了二度,心爱不过,搂住不放。屠四道:“我进来有事,外边等着我呢,放我去罢。改日有空,我同你大大的尽一尽兴就是了。”

    通氏只得放他起去。屠四穿衣出来,听得昌氏声息异常,响声大震,忙在窗外向内一张,见他二人正在卖解,忙避开了。

    通氏揩了阴户,穿了裤子,又走了过来。见他二人还在弄呢。那竹思宽已被昌氏弄泄了二次,奈他紧紧搂住不放松。竹思宽只得挣着还抽抽扯扯,怎奈那个阳物渐渐软了。昌氏觉内中没趣,才放了他。道:“你这样个好东西,可惜不长久。若再有通宵的本事,真是天下无双了。即如一个赳赳大汉,一点勇力也没有;此等甚多。一个翩翩少年,一毫文墨也没有,此类更多,昌氏却不知彼等偏能享福也空自好看,济得什事?”

    各穿衣下床,昌氏在一个匣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两丸药来,递与竹思宽,道:“当日是个人送我的,屡试屡验,不知可是那道士送的。只剩得两丸,你晚上用烧酒服一丸,那一丸也用烧酒研开,擦在阳物上。我同你夜间做一个整工夫,夜间这一整工夫,也不知工价多少。试试我的本事。”

    竹思宽笑吟吟接着出去了。通氏笑道:“你果然好手段。我看不但你不怕他,他还有些怕你呢。”

    两人笑了一阵,通氏出去。

    昌氏自从经那道士到今,算第二次爽快了,上床养神,安排夜战。晚间众人在外边赌钱,竹思宽吃了药,又擦了药。不多时,觉阳物发涨,溜了进去,那昌氏已经在那床上脱光等候。竹思宽忙脱了衣服上床去,就弄起来。通氏听得响动,又走来坐在床沿上,灯光下细看了一会,按纳不住,忙叫了屠四进来,同他着着实实弄了一场,然后才睡。那竹思宽趁着药力,或疾或徐,或深或浅,弄个不休。乏了,定一会又弄,弄了又歇,直到五鼓。那昌氏也不知丢了多少回数,虽觉得精神倦怠,四肢酸软,但他阳物在内中热硬有趣,况只此两丸药了,后来欲求此乐境料不能得,那里肯舍?竹思宽见天色将明,图解药力,更奋勇长驱,一阵乱捣。正然弄时,只见昌氏手瘫脚软,声息皆无,眼睛紧闭,像昏迷的样子。忙用手摸他口鼻,只微有温气,吓得连忙拔出,嘴对嘴度了一会,才渐渐醒来。问他道:“你怎么来?”

    昌氏道:“我不怎么的,方才只觉得心窝里一阵快活,浑身一麻,就不知道了。”

    竹思宽道:“这是你一夜精脉去多了的缘故,养息养息罢。我这药力不得过怎么处?”

    昌氏觉得再弄不得了,说道:“你喝些凉茶,再把下身用温水洗洗,弄泄过就好了。”

    竹思宽见昌氏这个样子,不敢再弄,忙别了,到郝氏家来。此时郝氏尚未起床,他忙喝了些凉水,洗了洗下身,同那郝氏拨战了一场,方才泄了。郝氏觉他屌比每常分外粗硬,胀热有趣,问他缘故。他不肯说昌氏的话,只说偶然得了一粒金丹,特来奉承他的。郝氏也就信了,更感爱他不得。

    那昌氏只图快乐,不想这一夜精脉流枯。他睡了一会,觉身子底下黏齑齑的难过,只得挣了起了。看那褥子湿了半截,连他两股腰间都是阴精浸湿,揩净了,换了床褥子,然后又睡下。通氏梳洗了,过来看他。见他还睡着,说道:“外边早饭时了,你还睡哟。”

    昌氏道:“我身子懒得动。”

    通氏笑道:“你两个这一夜也不知怎样弄,大约是弄瘫了。一个可口的美物,吃饱了就罢,何苦定要吃伤了?”

    昌氏也微微的笑笑。在通氏只说他一时乏倦,就是昌氏也以为过两日定然就好。孰不知他被道士弄伤了的,那时因身子壮,故逃得性命。今日旧病复返,自然难支。渐渐饮食不进,浑身打骨缝里边发热,五心烦燥,日渐黄瘦。每夜还央通氏约竹思宽来弄上一度,他也无力动了,只如死人一般仰卧,凭他抽拽而已。竹思宽同通氏劝他暂歇几日,将养身子要紧。他道:“我自幼到今,恨无敌手。今得遇此,一死何恨?我当年曾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果应其言了。所恨者相遇未久,若同他相聚一年,就死也无遗恨了。我今已病入膏肓,古语两句话说的好:临崖勒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我如今忙忙的日夜行乐,犹恐不及,你如何还说止歇的话?”

    二人劝他不醒,惟叹息而已。屠四延医调治,服药无效,捱至月余,仅存皮骨。临危时还约竹思宽来,将他阳物抚摩了一会,长叹了两声,落了几点泪。竹思宽也甚伤心,掩面而出。到了半夜,气绝而亡,不图为乐一至于此。只得二十四岁,此亦贪淫不节之报也。正是:浪魄不知归何处,淫魂今夜落何方?

    屠四感激昌氏提携之情,不但陪他白睡了许久,还遗下若干之物,也哭了两常买棺殡葬,延僧超度,都还热闹。自昌氏死后,通氏将侄儿做了副夫。屠四在当日也想尽力以报昌氏,无奈穷主人请了大肚汉的客,再不能使他饱足。此虽竭力铺排,彼并不见感谢。今遇通氏,见他还易于打发,只仗着本事,尽力可供他饱足。他二人恩爱得了不得,只瞒着人屠户一个。通氏虽然好淫,竟还知足。自从有了屠四,把外边向日的旧主顾一概谢绝,不去招揽。此非写通氏知足,正反视昌氏贪淫不堪耳。人屠户见妻子忽然贞节起来,暗暗称奇,贞节之上有忽然两字,真奇闻。那知他宠幸可心可口的爱侄。可心二字是可口大约是下口,此事与上口无涉也。过了年余,通氏忽生一子,人屠户方才大异,究问其从何而来。通氏还道:“是你当日好的时候我受得孕。”

    人屠户道:“我已病废了这几年,那里有怀七八十个月的道理。”

    通氏只是笑,说道:“你有了儿子就罢了,管这些闲事怎么?”

    奇谈。只论儿子之事有无,不必问其从所从来,千古未闻之奇语,丈夫问奸生之来历,而通氏谓之管闲事,此更奇。人屠户也料到是侄儿之种,也还是他屠家的骨血,就葫芦提认了。人屠户以侄儿之种是他屠家骨血,便认为己子,尤奇。真是一对奇夫妇。谁知这孩子不妨真父而妨假父,不克亲父而克叔祖。甫及一周,人屠户疳疮大发而死。通氏、屠四口内干嚎,心中暗喜,忙殡送了。他们在人前还假为婶侄,到内中俨然夫妻。一个语语要做节妇,一个声声要做义夫。一到晚来,上床之后,节妇义夫合成一体。虽系通氏之无耻,屠四之灭伦,亦由人屠户开赌,一生不知陷害了人家多少好子弟。一妻同朋友而逃,一妻为侄儿所据,身死嗣绝,也就可以报应。凡以赌局诱人者,急改弦易辙,切勿蹈此。看此书,但到此等冷语处,细味之。屠四接了叔叔衣钵,他又有昌氏所遗之物,拣有好主儿放头接赌,比他叔叔当日更觉兴旺,来者越多。屠四鉴通氏昔日之事,恐旷了他,又去斋僧布施起来,每夜偷空必进房干讫一度,方才出来照料。

    这日,竹思宽同铁化众人都在局上歇了,饮酒中间,正说闲话。铁化偶然道:“偌大一个京城,就没一个绝色的妓女,真也可笑。”

    竹思宽正有郝氏所托之事在心,遂答道:“怎么没有?那十分才美的佳人,他要高抬他的身价,怎肯做那毛遂自荐的事?所以人知道的少。”

    铁化见他说话有因,遂问道:“兄是此道中的老在行,必定知道谁家有好女儿。”

    竹思宽道:“只这眼面前钱家的女儿就是个绝色才女,大爷如何忘了?”

    铁化道:“小时我常见来,果然生得好。后来说他双眼瞎了,如此无心想到他,有三年来没见。虽然他模样生得标致,但没了眼睛,也就算不得十全的美人了。”

    竹思宽极力打合道:“大爷是此道中老见家,这一句话又来得外行了。请看那画上的杨妃春睡图,他不是闭着睛睛的么?相传以为妙事。果然是绝色佳人,何在眼睛之有无?还有一句笑话,到了那高兴的时候,有眼睛的还要闭着呢。大爷若果然相与了他,还有多少人赞扬。”

    铁化道:“这是甚么缘故?”

    竹思宽道:“假如如今大爷出一股大钱梳笼了他,人知道了,定然夸说大爷是个多情种子,识货的奇人。钱贵虽少双眸,单重他才貌,取人于牝牡骊黄之外,肯费若许大钱。偌大京城,有多少风流子弟没他的眼力,被他夺去头筹。再被这些妓女们听见了,人人钦仰,在行院中着脚一场,做一个风流魁首,也不枉了。不瞒大爷说,一来我年纪多了,二来我手内无钱,我要比得上大爷府上百分之一,我也早夺了这趣了。”

    铁化听他说得天花乱坠,也动了心,便道:“我们几时闲了去看一看,再做商议。”

    竹思宽道:“大爷尊意差了。不做此事则已,既有此兴,定要占在人先。况佳人难得,虽然他母亲韫椟而藏,待价而沽,但他的青春也是缓不得时候了。难道他的美名只我一个知道不成?别人倘然知道,有好风流美名的,先去采了鲜花,大爷这样福人,是吃残汤剩水的么?”

    铁化被他奉承得快活,甚觉动火,笑道:“既然如此,我们此时乘兴,何不就去?”

    竹思宽道:“古人说:轻人轻己。大爷要去相看这绝色佳人,不备分厚礼去打动他,觉得不是行家了。况他母亲少年时,大爷知道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们猝然走去,闯起寡门来,岂不落他背地讥诮?”

    铁化道:“据兄说,当如何行事?请见教一番。”

    竹思宽道:“大爷果然有此兴,今日送一个大大的东道封儿去。就说大爷慕他的令爱,要一亲色笑,叫他家预备酒席。明日再送一分厚礼做见面钱,然后大爷驾去。他门户人家是识窍的,见大爷如此举动,自然百般趋奉,何等光彩!”

    铁化道:“兄说得有理,就烦兄去做个月老。”

    叫过小厮来,将带来赌本取出一封,称了二十两,递与竹思宽,道:“烦兄今日送了去,叫他整理下东道,我回家备了礼物,明日亲往。兄于明日在他家等着我。若果中了意,就烦兄说合,我自有厚谢。”

    竹思宽道:“我承大爷相爱,多年契厚,何敢当谢字?总成大爷个风流榜首,我也叨得余光了。”

    说定,大家散去。

    竹思宽见事体有几分妥意,他心中暗喜道:“他女儿的事若成就了,他母亲的这件妙物我便可以长久受用了。”

    遂忙忙走到钱家,向郝氏就把怎样打动铁化的,怎样起发他东西的说献了功。将银子递与他,道:“这是办东道的,他明日还有厚礼来。若造化事成了呢,是你的一炷大财香。就不成,且白得他这一分厚礼。”

    郝氏欢喜得了不得,就忙设佳肴美酒谢了媒人,就留他同宿,然后将他巨阴中的淫水着实浇了一浇梅根。正是:令嫒未曾试新,乃堂且来温旧。

    且说这铁化,他承祖父做的那毡货生意,伙计们专走北京,也有两万本钱,本京城中又还开着几个大毡货铺。他只十八岁上父母相继亡后,只有他一个大胖的妹子以外,别无兄弟姐妹。娶的那贤妻火氏,生得有五七分姿色,倒有八九分风骚。论起来,那样一个俏人儿,就该性格温柔了。谁知人再不可皮相,这妇人淫而且悍,降伏那丈夫的手段,比降龙伏虎的罗汉还利害几分。铁化初娶来时,爱他美丽,凡事顺他的性儿,后来纵惯了,就有些动手动脚的起来。铁化顺惯了他,一时翻不转来,弄成了一个情怕。何为情怕?起先娶他来时,因十分爱他,百样事不忍拗他一拗。且每夜上床之后,定要做一番生活才睡。请教,这件佳品虽然味好,只当得点心偶然吃些的,可是当得家常茶饭的,日日离不得的东西?他虽然姓铁,身子与阳jù却不是铁的,如何夜夜来得?久而久之,未免就要肏三歇五的了。先因铁化爱他的很,又是新鲜美味,自己做惯了例,上床之后,必定把功课完了,方才睡觉。火氏也道是例当如此,况乍尝着个中滋味,如何肯歇?忽然见他怠惰起来,就如那小学生上学定要背书写字,完他这一日的事,方才放馆。忽然不待先生吩咐,竟公然自己逃起学来,如何使得?但这铁化幼丧父母,无人拘管,自小在赌场妓馆中着脚,这是他的事业。初因恋燕尔新婚,寸步不离。过了些时,新鲜妙物吃了多次,也有些厌了,身子也拘束得久了,终日只想着往外边温温旧业。那火氏正同他打得火热,忽然见他朝出而不归,觉得冷冷清清,寂寞之甚。虽有一个小姑,生得又丑又恶,因幼无父母,无人教训,铁化自己还少一个人管他,如何能管他的妹子?养得他这个性子,真像嫂子娘家的姓,竟是一个火。趣。一日打了丫头骂仆妇,恶狠狠的。虽才十七八岁,长成胖大无比的一个身躯。他也不理这个嫂子,故此火氏也不去亲近他。

    这火氏独自坐在房中,无可消遣,捱到晚铁化回来,他定啯啯哝哝抱怨个不祝铁化因横了一个爱字在中,见他生气,晚间少不得替他消气,鞠躬尽瘁的陪个礼。但这个气如何有本事夜夜替他消得?又过了些时,竟像穷百姓躲差一般,逃在外边,做了个夜出而不归了。这火氏既生了火,他一身到底竟无处不是火,孰意胯下那穴道中,其火更甚。丈夫姓铁,阳物却不是铁,妻子姓火,阴内全然是火,笑倒。日间火往上升,还可以消得下去。到夜间忽然独守孤闱起来,火往下行,把一个救火的水炮又不在眼前,如何过得?一夜捶床捣枕,咬牙切齿的气恨。等得铁化回来,先时还哭哭骂骂,后渐抓抓打打起来。铁化本还要替他陪陪礼,消消气,无奈力量不加,知道这件事是无可挽回的,只得听之而已。先只是爱之一字,到如今爱中又生出怕来,所以说是情怕。

    那火氏先也还想施施威,等他好来陪罪的意思。那知他自知罪恶深重,将至陨灭,陪不来了,任他处治,竟不来修饰。火氏见他如此,焉得不急?急中生怒,火气直腾,与铁化竟像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一般。此等趣语,令人笑杀。见了面就骂,骂上气来就咬上几口,向铁化脸上乱抓。那铁化见了他,竟合了他夫妻二人的贵姓,又合了自己的尊名。铁见了火,自然会销化起来,竟怕他如母夜叉一般,日夜躲在外边,轻易不敢见他尊面。他夫妻两姓,妙喻,妙譬。但火氏是个淫物,又有吃有穿,无所事事,自然就饱暖思人肉了。人肉二字乍见。上面这张横嘴,珍馐百味,要吃就有。下边这张直嘴,想一点粗粝之食充充饥也不能得,熬得他日夜清水也不知淌了多少,总有要打只野鸡吃,救救馋的意思。兀的不笑杀人也么哥。但他家虽非仕宦门第,也是个财主人家,深房大屋,闲人谁能到得里边?不但想吃野鸡肉没有,连想根野鸡毛看看也不能够。苦恼,若怒见鸡,只见鸡毛,更觉难过。他一日心中躁急,又是那困倦,打算要去睡睡。欲睡又先愁不稳,走到廊檐下靠着栏杆,正在怨恨,只见二个小哈巴狗儿在那里高兴。那只雄狗伸着大长的舌头,替那母狗舔阴门。母狗翘着尾巴任他舔刮,动也不动。舔了一会,爬上去耸了几耸,不多时跳了下来,两个已黏在一处,竟成了一个身子、八只脚、两头狗了。他看到此处,上面的火一阵阵烧将起来,热得他脸皮通红,眼睛中火星乱爆;下边的水一股股流将出去,淋得他两腿皆湿,阴门内热痒难抓。不由得怨气冲天,切齿恨道:“何以人而不如母狗乎?”

    昔有念别字一先生死去,阴间冥司谓:“误人子弟,着他去变母狗罢。”

    他求道:“变狗不敢辞,愿变母狗。”

    问他何故,答道:“临财母狗得,临难母狗免,所以愿变母狗儿。”

    可见人而不如母狗多矣。忽然想起方才见那雄狗舔得母狗的阴门,看得那光景,似乎也有乐境,我何不试他一试?想了想,有了主意。又等了一会,那两只狗已分开,将那雄狗唤着。那狗是主母每日吃饭他在傍边分惠惯了的,一呼即来,他唤着,走到楼梯跟前,吩咐丫头:“我要睡午觉,怕人吵闹,将楼门关着,不许擅开。非呼唤不许上来。”

    丫头岂敢不遵,说了,他上楼梯,低声唤着,那狗竟跟着他,一蹬一蹬跳了上去。丫头们将门带上,他到了上面。这进楼一连五间,下边东两间是他的卧房,西两间是小姑的卧房,当中一间堂屋。楼上隔做三明两暗,尽东两间三面皆是窗,是他收拾了午睡之所。床帐桌椅,香炉古董,花插书灯,痒棰孝顺,笔筒砚台,种种俱备。详述摆设若许之物,只有床椅书灯痒槌笔后来用着,其余皆是陪写,泛然看到此处,不过谓叙事而已,孰不知竟有要用之物,真令人莫测。他将狗唤到房中,将门关好了,下边楼门丫头已带上,此又云关了门者,非怕人来,怕狗逃耳。此等细心处,须看得出,方算会看书。外衣宽下,裙裤脱光,一把将狗抱在怀中,此狗何幸而得此。上床来,仰卧着,两腿揸开,将狗放在胯下,把狗嘴对阴门。那狗虽常见过母狗的阴户,却与人款式大不相同,并不认得此是何物。昔有一人,以贩卖古董为生,因要远出,值母卧病,嘱其妻曰:“我若归迟,恐母亲病故,亦须留下一件体面的东西,等我来家一看,如见母音容。”

    此人去后,其母即故。其妻想道:“他再三嘱托,叫我留一物,以此付之,不知何者是体面之物?”

    因想婆婆之阴,乃生他之门,方为体面,以刀剜下收好,其夫归,以付之,夫见一干圈,不知何物,以问妻,妻笑曰:“连你娘的屄都不认得,还在外边看甚么古董?”

    子尚不认得娘的屄,又何况此狗而能识火氏之阴户乎?见主母如此举动,疑是喂它东西,也用鼻子闻闻。既无荤味,也无它物可食,只一条缝儿,水漓漓的,不知何故。只道是哄它来顽耍,挣着扑的一下跳下床来。火氏把它又抱上来,它又跳下去。如此数次,急得火氏那欲火,打遍身毛孔中都冒了出来。正在没法,忽然看见那个书灯,灯台。想道:“狗爱舔的是油,何不搽些油,或者闻得香气,肯舔也未可知。”

    起身把灯盏中油蘸了些,油,好悟性。搽在阴门两边,世人骂人曰:油嘴光棍,火氏可谓油屄的淫妇。复将狗抱上床来,如前作用。果然此番那狗不像先那样死板了,闻着了香油气味,便伸出舌头舔将起来。但有油处无不舔到。原来这狗的舌头又热又糙,舔得痒酥酥,无比受用。虽然外边有趣,里面不曾尝得是何滋味。又想了一想,还是以前的这个题目,只是文章又深一层,复起身将一枝新笔,醮着油,送入牝中一揽,蘸了数次,搅了几回,自有笔以来,其至贵者则吾夫子之春秋笔,其次则董狐之史笔。朱衣之点额笔,江淹之生花笔,孔循所献之书日笔,相如题桥之笔,班超所投之笔,萧曹之刀笔,以至如椽之笔,无私铁笔,种种不一,于闺房之私,则有张敞之画眉笔,为千古韵事,不意火氏,有此一枝蘸油笔,同一笔也,何此。笔之不幸也若此。又上床来卧下。这狗先将外边舔净了,闻得里面还有香气,将舌头伸入去舔。越舔里面还有,又伸长些。惟独狗舌最长,这狗虽小,它舌头竟有五寸余长,伸在内中绞着乱舔,这样又长、又热、又糙、又活的一件东西,古四其御史,此有四又狗舌,可称的对。在里面活动起来,你道他快活不快活?将这妇人舔得骨软筋酥,阴精一阵阵流将出来。那狗虽将油舔完了,后有些黏黏涎涎的东西流个不住,又有些腥味,它还当是主母用鲞鱼汤和的稀糨糊喂它的,异想奇譬。越发舔得高兴。越舔越有,越有越舔。这火氏真生平未逢之乐境,直舔得他丢了数次,遍体酥麻,火气尽泄,兴足而止。有四句打油说那火氏道:人畜相投趣味真,不胶不漆自亲亲。

    一团春色融怀抱,妙舌强多躲懒人。

    然后起来,那狗心犹未足,以为主母舍不得与它吃了,还摇着尾巴乱跳,有个亲益的意思。火氏当曰:吾倦。一笑。火氏穿了衣裤,重复睡下,暗想道:“我若早知有此妙事,稀罕那忘八做甚么?而今而后,取狗而舍忘八矣。同他弄时,我正兴浓,他已告乏,十次中倒有四五次不得像意。今日这一番,我兴已阑,它舔犹未足。况那阳物在里边只直进直出,四面尚有空隙,这舌头乱绞乱舔,无微不到,胜似他的百分。”

    深悔早不悟到此处,痴痴空守着这懒惰的忘八。铁化与狗,竟百不及一,可怜。不觉酥酥睡去。一觉醒来,睁眼一看,那只狗蹲在他旁边,还有个候舔之意。此狗的职位,可称阴门侯舔。火氏笑了笑,下床开门,唤着它跟了下来。

    自此以后,但是兴动,就上楼去假睡。那狗自尝过这甜头,也不用唤了,但见主母上楼,它就跟着往前飞跑。这丫头们见了,以为是主母恩养喂惯了它,所以跟了去做伴,那里知其中有这些奥妙。后来舔熟了,连油都不消用得,它一闻得那一种鲞鱼香,舔得好不兴头。夜间丫头们在房中伴宿,虽不好唤它上床,但日间不拘度次,乘兴即来,兴尽方止。即如那吃饭的一般,日间饱足了,夜里也就不觉得饿。

    再说这铁化虽然怕他,轻易不敢相亲,没有个永不见面之理。偶然进来,他见了就像冤家,非骂即嚷。当日尚图他来夜间陪罪,还留三分情义与他,如今有了这根强似他物数倍的妙舌,越发不留一丝的好气。那铁化那知内中就里,还说躲得久了,叫他守了活寡,自然气忿。自己过意不去,间或夜间来陪他睡,着意温存。就是陪罪,也必定要强而后可。虽竭尽心力,他总不如意,再不能讨得一毫喜欢。还有半夜里打嚷一番,撵了出来的时候,弄得铁化后来成半年连房里也不敢进来。

    且说他妹子自幼许了童万百万做妻子,他生性已自惫懒,又看了嫂子降服哥哥的这番法术,以为天下人的丈夫都该妻子如此管教的。他学了个满腹经纶,巴不得嫁了丈夫试试手段。他哥哥见他大了,正值童百万家要来娶,盛备了数千金妆奁,买了六个丫头,记着六个丫头。几房男妇作媵,嫁到童家去了。

    再说铁化见妻子这样性格,不容他近身,以为妻子赌气,做有夫的节妇罢了,我如何做得这有妻的义夫。有夫的节妇,有妻的义夫,千古奇谈的对。每日出去,非嫖即赌,耳边无人吵闹,倒也甚觉遂心。只他这种人,心是无主的,这个嫖得两三夜,厌了,又换那个嫖几夜,厌了又想去换。虽说是弃旧怜新,请想他妻子生得如此风骚美丽,又是经他开辟的妙牝,弄厌了还想去寻野食,何况这些颜色平常的妓女,又是宏敞的阴门?今日听见竹思宽说起这钱贵来,十来岁时,他见了就爱。那时尚小,故不经心。后来听说眼睛坏了,就不在意。今听得如此标致,焉不动心?当日回家,买了几疋绸缎,换了数件首饰,准备次日到钱家来相看。不知梳笼成了不曾?且听下文,便知详细。正是:欲知好事能成否,但把来因仔细看。

本站推荐:白洁与孙倩的故事乡村乱情儿媳秀婷玉蕊绽(继父女)宝贝真乖人情偿还系统精养(父女)爸爸的乖女儿我的狗老公教师母亲的柔情

姑妄言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90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清·曹去晶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清·曹去晶并收藏姑妄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