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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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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出自e。mccullough所写荆棘鸟第五部。

    时间是1952年的十一月,正是德罗海达的夏季,玫瑰花悄然怒放,香气馥郁。拉尔夫打开庄园的大铁门,沿着砖面小径,往主屋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他听到玫瑰花簇后边传来梅吉的笑声,他心跳如鼓。很快,一位年约十二岁到十四岁的黑发少年,追着一只粉色的小猪,出现在他跟前,他赤着上身,格格的笑,梅吉的笑声就是从这生疏的喉咙发出。拉尔夫细细的打量他,在心里猜测,他是谁?他是不是梅吉的孩子?

    小猪突然转了方向,朝拉尔夫跑过来,少年看到拉尔夫,他叫了出来,说,啊!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红衣大主教!阁下!对不起!我刚刚没看到您来。他跪下来,恭恭敬敬的托起拉尔夫的手,吻他的戒指。拉尔夫微笑,说,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他热烈的说,我叫戴恩。奥尼尔,我的妈妈是梅吉。(在第四部里边,梅吉和卢克。奥尼尔结婚,但戴恩是拉尔夫的孩子,只是他不知道。)拉尔夫默不作声,梅吉,她最终还是回了卢克身边,还给他生养一个如此俊美的孩子,他说,你父亲在这里么?戴恩说,他不在这里,我从没见过他,他从没来过这里。拉尔夫心下酸楚,他突然迫切的想看到梅吉,迫切的想知道,这十二年来,梅吉是否幸福。

    戴恩将他带到主屋,和菲(梅吉的母亲)见面,他亲切的和她聊天,但有些心不在焉,梅吉外出,还没回来,他频频张望,渐次有些坐不住,最后他索性离开主屋,朝庄园的墓地走去,他在那里出了会神,然后转身打算回主屋,这时他看到了梅吉,她向他走来,腰身苗条,生气勃勃,穿着马裤和一件同他一模一样的男式白衬衫,足蹬一双棕黄色的靴子,如翩翩少年一般,她跨过白栏杆,越走越近,他已经清楚看到她的眼睛,清澈的灰眼睛,他张开双臂,梅吉扑过去,他抱着她,突然泪如雨下,长相思,长相思,那是一种神圣的东西,如大地一样神秘,和上天无关。

    他嫉妒的问,你为什么又回到卢克身边?还给他生了儿子?梅吉温和的说,他强迫我的,只有一次,就有了戴恩,随后我就离开了他。拉尔夫有些内疚,说,对不起,我并无权利嫉妒,是我先将你让给卢克,戴恩他长得像卢克么?梅吉偷偷的笑,说,不,他不像卢克,我的孩子看起来既不像卢克,也不大像我。拉尔夫不疑有他,这话题就此一笔带过,梅吉决定,永远不让拉尔夫知道,她自他那里偷来一个孩子。

    但是十二年之后,戴恩告诉梅吉,他想成为一名教士,终身侍奉教会。梅吉潸然泪下,想起许多年前拉尔夫在矿泉水边说过的话,他说,我是灰烬,教会的灰烬,我的一切都将归于教会。他彼时并不知道,他已经有一个孩子,但神知道,神目光如炬,梅吉偷来的孩子,最终要还回去。不久,戴恩在希腊溺死。梅吉为了能把他找回来,向拉尔夫求助,请求调派教会力量,拉尔夫不肯,梅吉说,以你所珍视的一切至神至圣,我发誓,戴恩是你的儿子,他不是,也不可能是卢克的,我以他的死对此发誓,现在,请你想办法,将我们的孩子找回来。拉尔夫从椅子中跌落到地上,他失声恸哭,那是灵魂穿过地狱入口时发出的声音,他在深红色的地毯上蜷成一团,如一汪刚刚流淌出的鲜血。梅吉说,去把戴恩找回来。

    拉尔夫找回了戴恩,他为他做最后的弥撒,说,ite,missa estrequiescat in pace,纯洁灵魂,皆克安息。灵柩送走后,他倒在地上,梅吉扑过去抱起他,此时他突然明白,梅吉,那是上天赐予他最美妙的礼物,但他从未珍惜,他很想说,请宽恕我,但又觉不必,因他知道,梅吉很久以前已经宽恕他,他安然合上眼,听凭自己的感觉所至,在最后的死亡中,找到他一生从没有过的安宁,此时是1964年,他七十岁,梅吉五十二岁。

    1932年,德罗海达遭遇大火,所有玫瑰被烧成灰烬,梅吉找了很久,才在主屋的水箱下找到一朵浅灰的玫瑰花苞,她摘来送给拉尔夫,说,这是能让你记住我的东西。拉尔夫将它夹在自己的大部头弥撒书里边,1964年,他和这朵玫瑰一同化为灰烬。他终身归顺教会,只有在死后,才如愿成为玫瑰的灰烬,他最后葬在德罗海达,永远同他的玫瑰在一起。

    倾尽一生之力,执着而寂寞的爱一个人,是甘是苦,是幸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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