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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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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雪是你的女儿。”

    晴天霹雳!几乎要击昏士胥。姚雪竟然是他的女儿!他和姚滟的女儿!不知该喜、该悲,还是该怒,因为姚滟竟残忍的到如今才告诉他,甚至——

    “如果我没遇到姚雪,如果没发生今天这件意外,你我没有巧合的相遇,你是不是打算不让我知道这件事?”士胥脸色凝重,无限沉重的站起身背对她。爱情教人苍老,何况是这延续了二十五年的恋情呢。

    “我我没脸”姚滟哽咽出声。为了女儿和生计,她毅然下海,当时的决心也包括从此不见士胥呀!

    “姚滟,你为什么要甘于命运的摆布呢?难道在你眼中,事业与背负家族使命比任何事都重要?重要到让你一而再的牺牲吗?我不懂,你的选择为什么要如此悲剧性?”士胥既痛苦又怨怼的说。

    “金钱是主导一件婚姻幸福的主要因素,贫贱夫妻百世哀呀!我不想毁了你继承家族事业的机会,让你将来在落魄潦倒的时候怨恨我。我们之间的爱很高贵很单纯,所以我宁可选择逃离,来保存这份爱,也不要将来被各种不幸污染。”姚滟戚然。

    女人四十一枝花,姚滟虽不再存有当年娇艳欲滴的花颜月貌,但却添加了一股成熟韵媚,在顾盼之间亦有其楚楚可怜的恣态。

    年纪长,社会历练多,士胥也就越能理解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必须抓住些实质的东西——一如金钱,而不再纯粹感动于虚无幻梦般的东西——一如爱情。

    是以用现在的智慧来研判,姚滟当初所顾虑的一点也没有错。

    如果当时以他一个大学尚未毕业的人来说,少了家族经济方面支持与广大人脉,他终究也只是个没没无闻的小辈;别说想闯出什么名堂,单是要他立即扛起一家三口的生计,就有困难。

    原来江山仍是需靠前人一代代打下来才建立起来,凭他一个人绝无可能造就今天的地位。

    这道理他觉悟得晚,却是心存感激;若不是姚滟牺牲自己,他也不会是如今的亿万富翁。

    “你说得对,唉,你说得确实对。”

    当初他尚在人世的父母对他和姚滟的这段恋情十分不赞同,严峻的阻止他们交往,使出各种手段要拆散他们;甚至士胥的父亲私底下告诉他,可以给他点钱安顿姚滟,让她只是他的情妇,两人的生活绝对不能公开,但士胥不愿,姚滟更不愿,他们是真心相爱,此爱之坚不容污蔑。

    他们是如此坚持,如此不顾一切。迫不得已,士胥的父亲私底下找姚滟面谈,告诉她最后决定——如果士胥坚持要选择她,便注定了他将一无所有的命运。士胥的父亲打算与士胥断绝父子关系,从此士胥将一文不名。

    姚滟十分骄傲的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但经过士胥父亲一段睿智的分析结论后,姚滟犹豫了,她不得不认清现实问题便是——无疑地,她的存在确实会拖垮一个有为的青年,所以她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士胥。

    爱一个人便是为他着想,为他忍辱偷生。

    姚滟发挥她最纯洁的心念,决定自我牺牲,是夜偷偷溜走,躲藏几天后才骤然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无疑地,她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接下来的日子,浑噩凄苦的姚滟想也不敢再想。

    “告诉我,这些年来你到底是怎么过的?少了家人的支持,又要独力扶养姚雪长大,这其后的辛酸一定很多吧?”士胥忧郁的眼里布满各种情绪,全是不舍。

    “你不会想知道的。”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因贫穷而放弃自己,自甘堕落,太多太多的不堪,叫她怎么启口呢?

    “不,我想知道,我更想弥补你。”士胥急切的说,一段充满遗憾与悔恨的爱,如果能有机会填补遗憾,无论如何他都会去做。

    “不,我不想告诉你,更不想让你弥补我,我们之间没有亏欠的问题,更何况该如何告诉姚雪你的身分也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我根本没心思去想亏欠、弥补的问题,尤其姚雪现在生死未卜,我,我”一新伤旧痛一起涌来,姚滟哭得凄痛交加,让士胥不忍再坚持下去。

    “对了,姚雪曾跟你提过品泽这个人没有?”事已至此番地步,士胥认为品泽脱不了干系。

    “没有。他是谁?”姚滟边抹着泪,边问。

    “他是姚雪的男朋友,姚雪非常在乎他,只是今天他对她做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唉,说来话长,待姚雪的事处理完后,我再原原本本告诉你,现在你是不是找得到可能知道品泽的人呢?姚雪她应该有要好的朋友吧?”

    “嗯,姚雪有两个十分要好的朋友,我打电话去问问,顺便告诉她们姚雪出事了。”姚滟抬着殷红的眼睛。原来神采奕奕的她此刻已被打击得脆弱不堪,要不是士胥支撑着她,她绝对应付不过来的。

    “去吧。”士胥指着附近的公共电话,将姚滟搀扶起身,并站着目送她有些蹒跚的背影,他的心再次揪成一团!他告诉自己,将来无论如何都要回报她的痴心与她的牺牲,不管姚滟曾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依然爱她,而她做了这么多,不也证明了她的爱吗?

    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不再放开她,永不放开她。

    沮丧、狼狈又万分懊悔的品泽,坐在姚雪住处楼下的大厅沙发椅上已大半个夜了。自从大发雷霆甩了姚雪一巴掌冲出pub后,他便后悔了。

    生平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动手打人,而且还是打女人,他说不出有多后悔、多痛恨自己。

    没错,品泽确是被嫉妒冲昏头才做了这种冲动的事,可是该死的,他怎么可以动手打女人呢!

    一向自诩理智挂帅的他怎会变得如此愚昧不堪?尤其是他问也没问,甚至连解释的机会也没给,便劈头给姚雪一巴掌,还说了那么恶毒的话。

    真是该死!

    一夜枯等和良心不安,俊逸的品泽浑身上下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混乱。

    他原想回头,求姚雪原谅,可是他在那么多人面前让姚雪难堪,更在那个男人面前打了她,他不知道该如何收尾;是以他选择到姚雪住处等她,只要能等到她,死皮赖脸地跟她到屋内,届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他做错在先,就算姚雪真拿个算盘让他跪,他也认了。

    无论如何,今晚他是铁了心来忏悔的,不管要面对姚雪多激烈的报复行为。

    他想过了!以姚雪的个性,他绝不可能轻易过关的。一整夜他都努力在想因应对策——看是要挤出两滴男性的眼泪来博取同情,还是学习古人负荆请罪,甚至卧薪尝胆地小心服侍她大小姐,卑微的像只蚂蚁,忠心得像条狗,无辜的像只无尾熊,只要姚雪能够展颜欢笑且原谅他,就算要他切腹自杀以示诚意,他也认了。

    只是时间一秒秒过去,他想了千百种方法,依然未见姚雪踪影。

    焦虑让品泽了无睡意。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没有前例可循,品泽完全料不到姚雪的反应会如何,又为什么还没回家。她生气的时候是以什么方法调适?她又去了哪里?是不是仍留在pub里喝酒?

    好几次,他的思绪想到最卑劣的那一方去,他以为姚雪搞不好仍不当一回事地跟那男人打情骂俏,搞不好一气之下,竟故意气他地倒向男人不,不,我要相信姚雪,我绝对要相信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要不然,他真不知道他们之间如何继续下去。

    曾经他也想过一个问题:以姚雪和淑雅做比较,乖巧一如淑雅,却做了令他想像不到的事,这是不是印证了“人不可貌相”呢?大胆一如姚雪,可不可能实际上却很保守?

    他是不是太过于用表相来评断姚雪了呢?以姚雪的眼光和她超乎常人的骄傲研判,姚雪似乎不是个任人摆布、任人践踏的对象,只是这仍无法解释姚雪跟他轻易发生性关系的原因。

    虽然他总以两人酒后乱性来做结论,可是他仍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在hotel里面,而正常的女人会那么随便跟个男人去hotel吗?更别提她以一夜情做收尾的那番话了。

    如果当时她没提什么“一夜情”他或许还不会胡思乱想,很可惜,事实是无法抹灭的,而他的心结就这样越结越深,越成死结。

    唉,如果他可以别这么在乎她,也许事情就不会弄得如此离谱、不可收拾。

    品泽愁眉苦脸,而与他面对面的警卫今晚却特别累,因为举止特异的品泽让他精神紧张,时时处在警戒的状态下,深怕品泽有所蠢动,影响的不止是生计,还可能是性命哩。

    是以只要品泽稍有动作,他就紧张个半死,尤其是品泽看起来像是社会新闻里那些被爱惹红了眼,失去理智的情杀主角,随时要崩溃杀人的模样更让他害怕。

    品泽又一次不耐烦地看着表,余光亦瞄到警卫虎视眈眈的模样,他不禁气馁地窝在沙发上,兀自懊恼。

    突然,门砰地一声打开,冲出一名女子,警卫吓一大跳,电击棒立即护在身前,而品泽亦被吓得转头一望,这下子更吓飞了魂!

    “怎么是她呀?!”

    接获姚滟的通知,欧蝶正火烧**地要赶去医院,她的脸色苍白难看,是因为姚滟电话里什么也说不清,只一直哭,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赶去医院一趟。她才能安心。

    “啊?品泽?”甫踏出门,欧蝶便与品泽无可避免地照了面,她焦虑地小跑步至品泽面前,一把抓住似乎有意开跑的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品泽突地转过身。

    “等一下再解释,总之我是姚雪的好朋友,现在她出了车祸,人在医院急救,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欧蝶拖着他就往外跑。

    “嗄?你说什么?姚雪她”品泽像是突然中风,舌头与脑筋全变得迟钝,完全无法连贯。

    “出车祸了啦!快点!你去是不去?!”欧蝶开了车门坐上去,不耐烦地朝他喊。事出紧急,她也没空再跟他解释。

    如梦乍醒,品泽全身竟剧烈颤抖地冲上车,大喊:“走,快点!”

    不待品泽的话结束,欧蝶已呼地一声冲出大马路。现在的她也没心情向品泽解释,而品泽亦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痛苦不堪。

    是了,姚雪一定是受了刺激才才会出车祸的。平常她就飙车飙得凶,今天受了气,心里委屈才乱飙车,而且不幸地发生意外,她会不会死呢?

    “姚雪”品泽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脸色青白得吓人。

    早知道姚雪个性强烈,只是竟不知比活火山还可怕!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品泽这辈子绝不原谅自己。

    距离就在一个芳心大乱、一个欲哭无泪之下终结了。欧蝶以超速度赶到医院,由她驾驶之熟练,脸色丝毫未变可知,欧蝶与姚雪必属同一国度,喜欢无厘头的开快车。

    “快!在b栋二楼!”车子停在停车场,品泽像子弹般地冲出去,欧蝶尾随在后。

    品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拼命地跑,仿佛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他的愧疚、他的罪恶。

    “姚雪,你千万要活下去,我要向你忏悔,你一定要给我机会,我爱你呀!我是真的爱你呀!你不可以为了惩罚我而伤害自己!”

    失去爱人,如果对方是以这种方式离开,其痛之剧是无法探测的,而且伤痕永远不会痊愈。

    好不容易狂奔至二楼手术室,品泽竟看到先前的那位男士与一位相貌十分酷似姚雪的女人正低着头交谈,神情哀戚。

    抛开所有顾虑与疑心,品泽毫不考虑地冲向他们,急喘地问:“姚雪呢?情况怎么样了?”

    “你这个浑小子!”品泽话才说完,一脸愕然的士胥挥起拳头朝他击去,品泽顿时鼻血直冒。

    品泽甘心领受,要是他能变出分身,必也会将自己揍个半死才痛快,因为他太羞愧、太差劲、太卑劣了。

    而听过士胥向她透露的事后,姚滟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品泽挨揍,完全不劝架,因为他真是欠揍。

    “打得好。”姚滟说。

    士胥接着挥出第二拳,却让品泽活生生以手掌包住。“请你等一下再打,我知道自己该死,但请让我知道姚雪的状况后再打,我绝不还手。”

    品泽的哀求只让士胥做了短暂的静止,他说:“生死未卜。”

    “啊?生死未卜?!”接下来三拳,品泽完全处在呆滞的状态下,结实地受了士胥的三拳,却全没知觉到痛。

    “你真该死!我女儿虽称不上冰清玉洁,但你是她的第二个男人,前一个几乎不算是——只有你才是她真心付出、真心喜欢的,没想到你竟不珍惜,还诬赖她的不洁!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贬损她!?她不过是跟个男人讲话,不,不是任何男人,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你竟然哈,像你这种男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女儿,你给我滚!”

    姚滟生气的时候,冷冽的气息自她眼中射出,仿佛欲将所有气怒对象瞬间冷冻。她的功力与姚雪几乎不相上下。

    只是这次她发怒的级度是前所未有的,是以在寒冰的状态下,承受者又能感到永不熄灭的地狱之火焚身般。是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痛苦。

    “啊?”一听到面前的愤怒男子竟是姚雪的父亲时,品泽可以说彻彻底底地被剥了一层皮,他知道自己再有理由也说不通了。

    苍白着脸,品泽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头额磕地:“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的错。”

    “原谅?待你还我一个完好如初的女儿来再说。”姚滟冷冷地盯着他,那眼光之犀利,简直比怒视还恐怖几倍。

    品泽无语,此时此刻,他又能保证什么、说什么呢?

    “你在干什么?干嘛跪在地上?”

    适时欧蝶也气喘如牛地出现,一见此怪异现象,她不得不奇怪地看着众人败坏的脸色。

    原本有些置身事外的心疼,转换成切肤之痛的士胥气得两眼冒火,双手握拳。他虽狠狠揍了品泽几拳,却仍无法平熄怒气,他已被亲情蒙蔽理智。

    于是士胥咬牙切齿地复又揪住品泽,将他自地板上拉起平视;他已是个狂怒中的父亲。“既然你不相信她,为什么又要跟她在一起?!”

    “到底怎么一回事?”不明就里的欧蝶,赶忙跑过去拉开士胥,求救地问着冷眼旁观的姚滟。

    “欧蝶,你别管,总之,这场车祸是这家伙引起的,他有必要为此付出代价。”姚滟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品泽,不明白这男人究竟有什么好让姚雪为他神魂颠倒。

    “姚伯母,为什么他要为这件事负责?还有这位先生又是谁?”欧蝶眉头微拧,劝架的手始终未放开。

    “我是该为姚雪出车祸负责,因为是我说了该死的话,我误会她跟他的父亲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姚雪的父亲,我诬指她行为不检点。即使是因为嫉妒,但我的罪过太大了,罪不可恕。”

    品泽缓缓将欧蝶的手拨开。此时此刻,唯有肉体上的痛楚能挽救他接近崩溃的精神,是以他完全不抵抗地领受责罚。

    “什么?他是姚雪的父亲?你说你诬指?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欧蝶跳脚地直嚷。才几小时的时间而已她,她的世界竟全变了样!

    就在欧蝶跳脚的当时,挥着拳的士胥又将拳挥出,只是此番力道既软又弱,且拳头张开成掌,抚住不住剧痛的胸口:“啊!”一声沉闷的痛叫声自士胥口中模糊发出,随即朝品泽身上倒去。

    突发状况让姚滟惊慌大叫,奔过去被品泽适时扶住的士胥身边,她既害怕又不解地问:“士胥、士胥!你怎么了?告诉我啊!”“我去叫医生,我去叫医生!”才不管高跟鞋在医院回廊中响起一声声刺耳尖锐的脚步声,欧蝶边跑边叫。

    “我的心脏”勉强发出微弱的声音,士胥想笑着安抚姚滟,但就是办不到。

    “啊?你是不是有心脏病?”姚滟大惊失色。

    “嗯。”伴着呻吟,士胥的话低得几乎听不见。

    “品泽”姚滟哀求地抬起眼。

    “我知道!”说完,品泽将士胥拦腰抱起,奋不顾身地往急诊室方向跑去,姚滟本想跟随,复又想起女儿,心痛得像要撕裂成两半。

    “难道我的命注定要这么苦?”

    半个小时之后,欧蝶匆忙回到手术房外,报喜的说:“没事了,没事了。”

    “士胥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吗?”姚滟喜极而泣地拉着欧蝶拼命问。

    “没事了,医生说没事了,要他住院两天打针吃药休息,品泽跟在旁边,等伯父安顿好便立刻赶过来。”

    “没事就好。”姚滟欣慰地坐下,一抬头看到手术房的灯时,神隐门又黯下来。

    “伯母,你要不要去看看?”欧蝶自是了解她的压力,有点不忍地想藉此卸去她心里的重担。

    “不,士胥已经没事了,所以我更要守在这里,等姚雪的消息。”磨人的等待很容易将一个人的精神耗损殆尽,是以姚滟的精神状况十分不好。

    “姚雪绝对不会有事情,她一直都很坚强,她一定熬得过来。”欧蝶打气的说。

    “我可怜的女儿。”伤心的泪又自姚滟红肿得吓人的眼中流出。有时看到姚雪,她会有后悔的念头,如果当初她不是被爱冲昏了头,也许姚雪能够投胎到较正常、较好的家庭,也不用再跟着她受这么多苦。

    有时太执着一己的念头,承受的却是下一代啊。

    “对了,姚雪的父亲怎会出现?我听她说”

    “姚雪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这场车祸,我也无缘再见士胥一面。唉,这件事太巧合了。”姚滟将事情的前后原委一五一十地说给欧蝶听。

    故事讲到尾端,远远地便听到高跟鞋蹬在地上清脆刺耳的声音急促传来,欧蝶想也不想地说:“柳柔来了。”

    没多久,便看到柳柔跟文森的身影与突然现身的护士小姐。“小姐,请你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医院,但我的朋友生命垂危,我哪顾得了许多!”柳柔大吼。“对不起,对不起,内人心情不好,请别见怪。”文森一面制止柳柔,一面向护士小姐赔不是。

    “要知道医院里生命垂危的人可不止你朋友一个。”护士小姐没好气的说。

    “什么东西嘛!了不起本小姐我不穿鞋。走开,别挡我的路。”柳柔极度不满地将高跟鞋一脱,不理会人地继续往前跑,让一脸歉意的文森再度道歉,捡起她的鞋,一路跟来。

    这些全看在欧蝶与姚滟眼里,还有后来出现的品泽也看见了。

    “姚雪怎么了?还没消息?”柳柔红着眼问。

    “还没。”姚滟几乎快不抱希望了,都手术室这么久了

    “姚伯母!”说完,柳柔激动地跟姚滟抱在一块,害怕失去女儿的痛苦为人母的柳柔特别能感同身受。

    “事情还没糟到这地步,你们快别再哭了。”文森急急忙忙安抚两人。

    而站在远处的品泽自责得痛哭流涕,靠在墙上独自落泪。如果一个人可以为了几句话而寻死,那么她纯良的心绝对不容人怀疑了。

    直到现在,品泽才恍然大悟,他终于相信“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只是为时已晚。

    看到品泽,欧蝶缓步走向他。她觉得这件事并不能全怪他,毕竟他尚未摸清属于她们的游戏规则;姚雪跟柳柔对待她们心仪的对象所表达的不尽相同,是以得到的效果才会如此不同。

    柳柔在一开始便将她的感情走向表达得十分清楚,对于她的人生亦清楚交代,是以文森能够掌控自己在这个游戏里的角色及地位。

    但,姚雪却将所有关于感情的部分一概隐瞒,让品泽长期处在摸索的状态,对于任何事一无所知;没有把握的担心、不安将他逐渐逼向一个虚拟实境中,让他再也搞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才是假的。

    没有保证、没有允诺、没有山盟海誓来印证这段感情是否真实存在,而不是品泽一厢情愿,他的表现看在欧蝶眼里再正常不过。

    如果姚雪什么都不说,那她就什么都告诉他。

    “姚雪性冷感。”站在流泪的品泽面前,欧蝶同情地说出第一句。

    “什么?”品泽不知所以地直视着她。

    “她跟第一个男人上床是为了证明她的性冷感。”欧蝶又说出了第二件事。

    “什么?”品泽一楞,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是她的第二个男人。”

    “什么?”适才曾听姚滟说过一次,但他听起来并不觉得有说服力,这次又再自欧蝶嘴里听到,感觉便真实多了!第二个男人?多震撼、多令人心惊胆跳啊!

    “她之所以找上你,是为了庆祝她二十五岁的生日。”

    “什么?”原来他是个生日礼物?被人利用,被人愚弄寻欢的念头油然而生。

    “因为你能破解冷感,让她对你有感觉,所以她便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你。”

    “什么?”原来如此!很难想像在床上热情如火的姚雪竟然——性冷感?真不可思议。

    “这世界上除了你,她对其他男人都是性冷感。所以,你是她的初恋。”

    “什么?”初恋?他竟然是姚雪的初恋?!一个看似经验丰富、“阅”人无数的姚雪竟是感情世界的生手?

    “现在,除了‘什么’两个字外,请你发表一点感言吧。”欧蝶静静地站着,未施脂粉的她看起来纯洁一如天使,教人不得不相信她所言皆属实。

    “我不知道这些,姚雪她从未告诉过我。”品泽震惊、混乱、完全不能思考。

    “姚雪很骄傲,她根本不屑告诉你这些来博取你的信任,她希望的是你能自己衍生出对她的信任。她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爱。不过我觉得这并不公平,因为你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们又站在不同的世界看对方,差距自然大。而且你又不了解她,不懂、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关于你们之间的开始。所以你的不安很容易理解。”欧蝶笑着说。

    “姚雪确实很骄傲,对于感情的事她吝于启口,所以我常搞不清楚她究竟只是在跟我玩,还是真的对我有感情。”品泽叹气。

    “姚雪是真的在乎你,要不然她不会想跟你结婚,还派我去试探你。”欧蝶僵笑着。上辈子她一定欠姚雪很多、很多债,今生才会还个没完。

    “试探我?为什么?”品泽的记忆立即倒转,回到昨晚与欧蝶短暂发生的那一段。

    “谁叫你要跟她上床。你以为这件事‘随便’的只有她一个人吗?你的行为同样令她不安呀,所以我才会被委任前来勾引你,为的是试探你好不好色,行为检点否。”欧蝶没好气的说。

    “我随便、好色、行为不检?”品泽啼笑皆非。这些形容词从不曾在他身上用过,但仔细反省,他又觉得欧蝶所言甚是。这件事他从不检讨自己,只一味认定姚雪作风大胆、放荡,若不是他自己对她确实有意,这件事也不会有后续发展。

    哈,一切真相大白啦。对于姚雪,他再也没有疑惑。

    “谢谢你给了我重新思考的方向,我想我太以貌取人,忘了一样米养百种人,个个不一样。”品泽像是给人当头棒喝,清醒极啦。

    “想通就好,现在我介绍两位朋友给你认识。”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一阵闲谈中度过,友善的文森立即与品泽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也提供了不少与柳柔相处的诀窍给品泽,让品泽不胜感激。

    “砰”一声,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推出一脸惨白的姚雪、所有人全挤了过来。“她怎么样了?”

    “稳定下来了,只有骨折的部分要再忍受疼痛一阵子,等骨头愈合,还需再开刀拿出钢钉。”

    “太好了!”一听到这消息,所有人脸上全溢出笑,品泽更是笑得傻乎乎。

    “恭禧”文森拍着品泽肩膀,意味深长的说。

    “嗯。”品泽朝他感激地一笑,谢谢他的谅解。

    “伯母,姚雪就交给我照顾,请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这辈子我绝不会再伤害姚雪。”品泽随即面对着姚滟,无限真诚。

    “这”对于品泽的所作所为,姚滟仍不原谅,是以她面有豫色。

    “伯母,再给品泽一次机会,我相信他是真心爱姚雪的,只是他以前太鲁莽了,以后恐怕没胆再惹怒姚雪啦。”欧蝶大胆地支持他。

    “是呀,我也觉得应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相信品泽会好好珍惜。”柳柔也加入说服行列。

    文森碍于身分没敢多言,只是以眼神赞助,频频点头表示立场。

    “好好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千万不能做对不起姚雪的事。哼,否则我可不会再饶你。”姚滟严厉的说。

    “姚雪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家,晚一点再过来看她。”柳柔领著文森、欧蝶说。

    “嗯。”品泽应允。

    “我得去看看士胥,告诉他这件好消息。我女儿暂让你照顾,回过头我再跟你换班。”姚滟指指被推走的姚雪,催促品泽跟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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