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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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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数日前你有来王府找我,怎么又离开了呢?那日我明明就在府内养心斋,怎不知会一声?”飘散淡淡桂香的木墀园内,赵湍归开口询问欧阳。

    “在中途让杜-儿给拦下。”他没有办法将杜-儿视为大嫂,应该说,他不想正视她是赵湍归之妻的事实,所以连名带姓地称呼她。

    “哦,她对你说了什么?”难道杜-儿听到什么风声?

    “她询问我是否知道你意中人为谁,想做主为你迎妾。”欧阳-定定地看着赵湍归,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赵湍归脸色微变,咬牙道:“她还是不肯死心!”

    “她是个好女子,重点是,她对你情真意重。”欧阳-就事论事,但语气中的淡漠让赵湍归抬起头瞪视他。

    “她对我情真意重又如何,占据我心的并不是她。”

    “但不可否认,你对她有所感觉,不然你的神色不会显现出复杂。”

    “玉容,你究竟在想什么?又要探试什么?”赵湍归叹了口气。“她太好,好到让人不忍伤她。我情绪的复杂,来自于对她的愧疚,不是源于心动。”

    “是吗?”欧阳-转身背对他,嗅着提早绽放的桂花所飘散的香气。

    “我不懂,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既然叫我要好好待她,又为何对我的行为有所猜疑?我无法和颜悦色对她,却又不忍伤她,你却还拿我这样的矛盾来作文章。玉容,你未免对我要求太过,这对我不公平,会心痛的人不只有你。”赵湍归黯然说道,语气中有浓浓的受伤。

    “原谅我,我只是害怕,怕她的好终究会将你从我身边夺走。我知道自己不可理喻,但我真的很不安。悟缓,给我一些时间,让我静一静,我会将自己的心绪整理好。”他摘下一丛桂花,递给赵湍归。

    赵湍归在接过花的同时握住欧阳-的手,道:“别对我猜疑,今生我的心只属于你,别让两人都不好过。”

    “我相信现在的你,但时势多变,造化弄人,很多事情,谁可说得准呢?”欧阳-淡笑,笑得凄凉。

    “那就让时间为我证明吧。”赵湍归承诺。

    让时间证明悟缓的心,会变?抑或坚若磐石?他宁可相信是后者,但盘据在心头上的不安却不肯稍退。他怕悟缓心上的矛盾不只源于愧疚,也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受不了这样的局面、这样模棱两可的立场。

    上天已经错待他俩,难道会在他们的未来施舍怜悯吗?为何独有情字,会令他们如此软弱?

    用来隔出后花园的贝叶门外,一道人影无声地离开。

    ΩΩΩΩΩ

    在离开可能被发现的范围之后,杜-儿狂奔回房,快速锁上房门,随后背抵着门无力地滑落,颓然坐在地上。

    她刚刚究竟见到什么样的情况?原来传言竟是真的!

    天啊,她竟还想做主为悟缓迎妾!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又到底在努力些什么?

    缓缓地摇了摇头,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她想哭,哭自己的可笑;又想笑,笑自己的可悲。事实太伤人,而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所演出的笑话!

    “为什么”

    抬起头呜咽一声,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她只听见自己声声比哭还凄惨,破碎的低笑。

    上天究竟为她安排怎样的路?她好想问,好想问问命运想如何发落她?

    她前世是否为穷凶极恶、十恶不赦之徒,所以活该今世情路走得坎坷残缺?

    难怪难怪悟缓会说她什么都不懂,难怪他会讥她白费心思

    是她太愚蠢,才会看不清真相,才会自以为是地一相情愿,而否认心底若隐若现的疑惑。

    耳边又响起那一日欧阳-离去前对她说的话语──

    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欧阳-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看她?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她,以及面对他们那一日的谈话?

    他对她提出告诫时,是怀着怎样矛盾的心思?然而她却执意追逐,活该现下心痛欲绝!

    如今想来,那日欧阳-眼中那种融合哀伤自嘲的复杂眼神,虽一闪而逝,她却没有看错。

    怎么会忽略呢?怎么会放任自己蒙蔽疑惑而选择相信自己看错呢?

    情爱的产生,向来不由自主。她现在总算能够了解,悟缓一刻也未曾卸下,那种为情所困、不得伸展的抑郁所为何来;她也能够体会,他们两人不见容于世人的悲戚。

    如果整件事情的发端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呢?

    喜儿呀喜儿,还真被-说中了呵!

    无力去怪谁,毕竟谁都没有错,她能明了,也心疼他们两人的心伤。

    只是,谁来怜她?又谁肯怜她?谁能告诉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活该得到如此惩罚?

    泪,流不出,用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冀求些许温暖,此刻她只觉得好冷,好冷

    ΩΩΩΩΩ

    新月初上,为漆-的大地洒落光亮。倚梅院屋内的灯火,却仍未点燃。

    敲门声响起,拉回杜-儿恍惚的神智。

    “谁?”她问,语气有气无力。

    “是我。”赵湍归在门外回答。

    呵,哪有夫妻想进房还得先敲门的?但他们就是!

    从未同过房,到底算不算真是夫妻?

    “晚膳时听喜儿说-身体不适,娘要我多关照。”

    杜-儿晚膳缺席,喜儿说她身体不舒服,王玉钗对赵湍归的不知情感到生气,早早赶他回倚梅院照顾她。

    “谢谢你的关心,我只是感染些微风寒,不碍事的。不好打扰你的时间,你也请回养心斋吧。”现在的她,不想见到任何人,因此明白地下逐客令。

    呵,一生难得几回任性,就让她放纵一下吧。

    赵湍归叹了口气,缓缓走开。

    而房内人儿的泪,终于滚落下来,为他语气里、叹息中的那一丝关怀。

    她一直相信只要有心,任何难题皆可迎刃而解,掉泪是无意义的行为。怎么来到王府之后,就愈来愈爱掉泪了呢?

    从下午就一直不肯坠下的眼泪,现在却怎么抹也抹不完。

    也罢,就当成一生的泪,全都在此时落尽好了。

    反正日子一定得过,既然没有轻生的权利,那么现实就得面对。

    只希望她能有足够的坚强得以面对渺茫难知的未来,但在明日金乌东升前,让她落泪落个尽兴吧。

    至少,她还有自己可以心疼自己。

    ΩΩΩΩΩ

    “小姐,夫人来看-了。”喜儿边敲房门边喊。

    “快请进。”杜-儿连忙整理一下仪容,走向外厅。

    喜儿自行开门,让王玉钗走进。

    “娘,有事传唤-儿即可,何必劳您亲自过来呢?”杜-儿向她揖了个礼。

    “听说-最近身子不舒服,娘担心-,所以过来看看。”王玉钗将杜-儿扶起,两人一同落坐,喜儿同时为她们斟上茶水。

    “-儿没事,只是些微风寒罢了,最近已经好了许多,谢谢娘的关心。”

    “没事就好,瞧-瘦成这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亏待-哪-最近身体不适,因而没去大厅里用膳,这我可以理解;可怎么听下人说-连送进房里的食物都几乎没动呢?”王玉钗责备道。

    “最近胃口不是很好,因此让娘担心,-儿认错就是。”杜-儿低声说道。

    “娘没有要责怪-,只是身体不好就更得多吃些,不可以任性,知道吗?”

    “-儿明白。”

    “很好,等一下我会吩咐下人熬些补品给-调养身子,-可要记得吃。”王玉钗自行决定。

    “谢谢娘。”面对婆婆的强势,她只能暗暗叫苦。

    低迷的情绪,折磨得她连一点胃口也无。

    “还有,听说最近-与悟缓都没有同房,这是为何?”王玉钗终于问起她最关心之事。

    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躲不了。

    “因为大考将至,悟缓想加紧充实自己,再加上-儿近来染上风寒,怕悟缓受到连累,所以我们才会决定暂不同房。”天知道她的身子好得很,从小几乎没病没痛,若让兄长们听到她以染上风寒为藉口,准会大肆嘲笑一番。

    自从嫁入赵府后,她面不改色的及时编谎功夫愈来愈精进了!

    王玉钗微点头,表示还满意她的答覆。

    “-儿,悟缓有积极求取宝名的心态固然很好,娘也很高兴有-这么深明大义的媳妇,可是你们也别忘了要替咱们王府延续香火,娘和王爷可期待得紧。”

    “娘,我”杜-儿低下头。

    “有什么好羞的呢?”王玉钗完全误解她的反应,口气有些威迫。“相信-也明白我和王爷抱孙心切,别让我们等太久,知道吗?”

    “-儿明白。”

    “明白就好,娘要回房了,等会儿下人会送人参鸡汤过来,记得好好调养身子,别辜负为娘一番心意。”王玉钗亲昵地拍拍杜-儿的手,之后转身走出房间。

    “小姐”喜儿心疼地看着杜-儿瞬间垮下的丽颜。

    “什么都别说,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杜-儿道。

    “是。”喜儿转身本欲离去,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旋身说道:“小姐若有任何吩咐,喜儿就在门外。”

    直到门扉关上,杜-儿都没有动作,像个雕塑娃娃一般,木然的脸上无任何情绪,兀自站立在原处,不曾移动,良久

    ΩΩΩΩΩ

    在遍植修竹的养心斋内,有一建筑精巧却装潢朴质的轩室。此刻,赵湍归正坐在轩室的书案前,手里拿著书卷,漫不经心地翻着,思绪却渐渐飘到昨日。

    他一直尽量避免与杜-儿见面,常常是一天之内,只有晚膳时刻才见得着她,但即使如此,他仍必须与她在人前表现出恩爱样貌,这使得他备感压力。

    直到近几日杜-儿因染上风寒,膳食皆直接送入倚梅院中,这样的状况才稍有转变,算算时间,他已有近十日没见着她了。

    不可否认的,他为此而松了口气,直到前日王玉钗到书房训斥他一顿,他才惊觉自己的疏忽与无情。

    即使他尽量避免与杜-儿有所牵扯,但在道义上,他却也应该对杜-儿表示些关怀与注意,而非不闻不问。

    这段姻缘造成他们三人的伤害及痛苦,但他却残忍地让她独自面对一切!

    深自省思过后,他决定前去探视杜-儿。私心里盼望,也许事情并非无法转圜,他或许可与杜-儿建立较好的关系──那种属于朋友的情谊,这也或许是他们两人相处最好的模式。

    然而当他走向倚梅院时,所见到的景象却让他止住步伐,颓然转身离开。

    由花窗看入厅内,杜-儿正愁眉苦脸地看着桌上一大盅补品。

    这一望,不仅令他惊骇于她的消瘦,更心疼她脸上的无奈与凄绝。

    缓缓地,杜-儿舀了一匙汤送入口中,随即丢下汤匙作呕,但她快速地以双手-住嘴以防将口中食物呕出。在神色痛苦地将食物咽下后,双睫凝着因为不停作呕而逼出的泪,无奈地再看了那盅补汤一眼,方又继续舀食物入口,再飞快丢下汤匙,以双手防止自己将食物呕出。

    如此重复不停地做着一样的动作,即使不停的作呕让她的眼中盈满痛苦的泪水,她却仍拼命似地想将桌上那一盅药膳吃完。

    随后他拦了一个下人询问,方知自从杜-儿染上风寒后,原本送入她房中的膳食几乎原封不动地再被端出。直到三日前赵夫人前去探视她,并吩咐下人务必用最好的食物为杜-儿调养身子后,少夫人才肯正常饮食,之后送入倚梅院的食物也才不再被浪费。

    若不是他悄然无息地进入,他也不会看到那撞击他心底的一幕-

    儿什么都不说,却独自承揽一切,因他的私心而造成的一切!

    她明明胃口全无,却强迫自己吃下不断送进她房中的吃食,只为了使自己不再继续消瘦下去,好让王玉钗相信他们夫妻恩爱的假象,相信她的消瘦全是由于风寒所致。

    食不下咽,为他;强逼自己,亦是为他

    她总是用和煦的笑颜来掩饰四下无人时的凄然与孤绝,用温柔的目光掩盖独自一人时的凝泪。而他,却连施舍一些关注与怜悯都不肯!

    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赵湍归啊赵湍归,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认为事情会照你的想法走!

    转圜?朋友?看看你的任性为他人带来什么样的痛苦。

    他逃避着压力,也因为不需要见到她、暂时不用演戏而松了口气,却从不曾想过,她配合做戏时是怎样的心情?她面对父母时是怎样的心情?只残忍地让她一个人独自承担所有

    明明是最无辜的人,却必须承受最多,这笔罪,他该如何担待?

    怒湍急流,穿石裂岸,溯而回之,悟狂归缓。悟缓,是他小时候,长辈为了收敛他刚烈脾性所取的字,直到现在,他仍是用这样的刚烈伤了她。

    他不该去提亲的,不该失去理智地怀着报复心态亲自登门

    杜-儿强咽吃食的痛苦表情撕扯着他的心,控诉他的不公与不该,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已经造成的一切,只能任由罪恶感啃蚀他一身。

    手中的书突然被抽走,赵湍归抬头望入欧阳-担忧的眸中。

    “悟缓?”

    “玉容,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他语气低哑地询问着没头没脑的话,那抹惶然与无助同样也撕扯着欧阳-的心。

    没人肯再言语,任由静默充斥书房,传递风雨欲来的不安讯息。

    ΩΩΩΩΩ

    轻声叹了一口气,杜-儿望着手中已经完成一半的鸳鸯戏水图,神智又慢慢游离。

    鸳鸯呀鸳鸯,你俩可藉由我的双手织就甜蜜,可是我的鸳鸯梦由谁助我得圆呢?

    抬头望向窗外,虽仍旧是晴空朗朗,但吹入屋内的风,已然透露凉意。将近入秋的风,吹得人心浮动萧瑟呀!

    距离那一个窥伺真相的下午,已过了十多日。她的心情,也由原来的心神俱裂转为如今的忧伤自怜,唯一可称许的是,至少,她平静下来了。

    事情真不是普通的棘手呀!如果悟缓锺意的是哪家的姑娘,或许还比较好解决,偏偏唉!

    杜-儿对自己苦笑了下,她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将悟缓放失的心导回“正途”别让他继续陷溺于不正常的情感关系,而不是烦恼着该如何帮助他们两人!

    这除了得怪自己傻以外,又能如何说?

    想起数日前,赵夫人领着大夫来探看她的景况──

    “-儿呀,娘请大夫来为-看看身子。”王玉钗领一名身穿褐色袍服的男子进入倚梅院。

    “娘。”杜-儿飞快起身迎接。

    “来,快过来给大夫瞧瞧。”王玉钗热络地拉着她。

    “娘,-儿的风寒早就痊愈了,您实在毋需如此麻烦劳累。再说让您如此费心,-儿真觉过意不去。”杜-儿不安地说道。

    “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是我的好媳妇,关心-本是应该。再说我还倚盼-为我们赵家生个胖男儿哪。”王玉钗拉过杜-儿的手让大夫为她诊脉。

    杜-儿低头不语,用浅笑来掩饰落寞。

    “大夫呀,如何?”王玉钗问道。

    “嗯。”只见那位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晃脑,随后放下杜-儿的手,缓缓笑道:“依脉象看来,少夫人的身体非常安康,为你们赵府再添十个八个胖娃娃也不是问题。”

    “那好、那好,红儿,带大夫到帐房提领银两,记得多给些。”王玉钗眉开眼笑。

    “是,大夫,请随我来。”红儿领着那位大夫走出倚梅院。

    一抹了悟闪进杜-儿脑中,原来原来不是单纯的担心呀。

    算到底,是怀疑她为赵府传宗接代的资格!

    一瞬间,难堪、委屈的情绪直袭向她

    接下来的情形如何呢?杜-儿口中含着绣线,静静凝思回想。

    她只记得所有的人似乎都离她很远,而她像是与所有的人隔出一大段距离,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王玉钗似乎还对她说了些什么,但她根本没听进耳里,只是漾着浅笑持礼应对。

    还会说些什么?不过千篇一律!

    该恨吗?她自问。悲哀的是,她似乎只会认命。

    呵谁教她偏偏爱上不应该爱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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